她見二人臉色都太不好看，便猶豫着要不要出去。
瑾川突然出聲招呼住她。
“下回他再來找我，別告訴他我在這。”
“是。”
正常來這裏的人拿了想借的書留下姓名便應離開，她以爲穆驍是瑾川的好友，便沒有驅趕他。
不過現在看來是她會錯意了，不過瑾川沒有追究也是萬幸。
她諾諾應着，低頭收拾着桌案上因爲瑾川而弄亂的筆墨紙硯。
這下這書徹底看不下去了，她收拾下心情，離開這個不愉快的地方。
出來轉了兩圈果然心情好了很多。
在集市上又買了些糕點飴糖一類的甜食，在外面轉悠到正午時分纔回家。
玉晨早已喫過飯在他的房間看書，瑾川和他打過招呼便上樓回房。
不久欣悅便端着飯菜上樓叩門。
“進吧。”瑾川側身支着頭臥在塌上，聽到聲音也不睜眼，眯着眼睛迴應。
欣悅動作利落地擺好飯菜，擡頭對瑾川行了個禮。
“誒，小主，您的耳環怎麼少了一隻啊？”
瑾川聽聞坐正了身子，左手一捏果真捏到了空落落的左耳。
這纔想起在書閣看書時書簡不小心刮到了耳垂。
“完了完了，這可是去年生辰晨哥給買的。“她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
“欣悅，待會兒麻煩你去書閣一趟。”
“…你怎麼把他給引到這兒了…”她欲哭無淚地望了眼窗外。
穆驍面目猙獰地試圖翻過圍牆，幾次都沒有成功。
“小的，小的也不知他是什麼人，自從取了耳環從書閣出來他便一路跟蹤，甩也甩不掉…“欣悅說着，“咚”的一聲跪在瑾川面前，雙手捧着那隻耳環舉在頭頂。
“嘖，又不是你的錯。”她皺着眉扶起欣悅，捻起耳環。“只不過…可能以後都沒有清閒日子了。”
“把窗戶關上吧。”
瑾川這麼說了一句，便坐到桌前，執筷小口小口地喫着。
“吃了沒？取雙筷子一起吧，反正我也喫不下這麼多。”
欣悅諾諾應了聲，神色緊張地盯着瑾川，遲遲不敢動一步。
瑾川挑眉望向欣悅。
“怎麼不動？難道要我幫你取嗎？”
“不不…”欣悅連忙搖頭，下樓取雙筷子回到瑾川房間。
小心翼翼地拿着筷子，故意避開瑾川的筷子，夾一丁點菜塞到嘴裏，連咀嚼都小心翼翼的。
“唉，”瑾川看她這副模樣，輕輕地嘆了聲。“怕什麼，我又不能吃了你。”
“之前朝姐姐都是一邊陪我喫飯一邊聊天的，這樣吧，跟我講講你來這裏之前的事兒吧！“
欣悅聽聞擡眼打量瑾川一番，確定她只是無聊想聽故事沒有別的意思纔開口。
“我…之前也是個丫鬟。”
各種非人的待遇，虐打和找茬，才致使她做事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和主子多說幾句。
瑾川認真地聽着，漸漸歇下了筷子，菜涼了都不知。
“今後不會了。”瑾川拭去眼角因爲共情而留下的淚水，“放心吧！晨哥脾氣很好，是不會拿你撒氣的，我嘛，我不需要丫鬟伺候，我只需要一個交心的姐姐，一起聊聊天，喫喫飯，陪着我就好啦！”
“行了，你趕緊再喫點，我去看看外面那傢伙。”她拍拍欣悅的肩膀，起身離開。
外面那個早已累的脫力，迷迷糊糊的堆在牆外陰影裏歇着。
“我家的圍牆若是那麼容易就能翻過的話，還要門作甚？”瑾川靠近穆驍微微俯身確定他沒什麼出問題便又挪遠了一點。
“我把話挑明吧，我早說過對你無意，勸你早些歇了這念頭。”
穆驍一聽這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拉住瑾川的衣袖，滿臉不解。
“爲什麼？”
瑾川默默抽回衣袖，往後退幾步。
“這東西又不是強求得來的，死纏爛打倒起反作用。”
穆驍低着頭，抓着瑾川衣袖的手默默沉了下來，雙眸無光地怔了半晌。
瑾川也不好趁這時離開，只好臉上掛着笑安慰他。
“你又不只我一個選擇，洛家小姐也不錯。”
這還是在學堂時發現的八卦，有一天偶然發現人家小姐在後園牆外一直等着穆驍下堂，大冬天置於風雪中守着，因此瑾川好奇地與之對話才得知她每天都帶着親手做的喫食來等他，直到喫食涼透才離開，不知持續了多久。
瑾川這也才知道穆驍一直不肯去學堂後園玩耍的原因。
她替洛南汐傳了話，硬拉着穆驍去見她，有意撮合他倆。
可惜了，撮合了兩三年也沒成功過。
當時很不解，明明挺好一姑娘，爲什麼就不接受她的真心呢？
現在倒輪到她拒絕真心的時候了。
“她算什麼！我喜歡的是你。”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不必再去顧着臉面了。
“對，是，正如她對你做的一切一樣，我也覺得你這樣很讓我厭煩。”
穆驍再度怔住，回過神時瑾川已經離開了外牆，回了內院。
是啊，不喜歡的人做什麼都不會討得他的歡心。
再執着也沒用，一廂情願是不會有結果的，只能把希望的萌芽扼殺在搖籃裏。
他垂頭喪氣地往回走，迎面撞上來找他的洛南汐。
“穆驍，”她站穩便滿眼星光地望着他。
“這附近最近新開了家酒館，聽說菜的味道不錯，要不我…”
穆驍似是沒看見她一樣略過她。
“誒，你怎麼了？”
他煩躁地撇下她，一翻身躍上樹，轉而邁向更遠的地方。
剛剛在瑾川家沒有用輕功是因爲，那是族長的家。
要是用輕功越上房頂怕是要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不過瑾川是以什麼身份住在族長家的？
他在一家酒館前駐步，毫不猶豫地跨入店門。
她倒是挺覺着過意不去，這樣直言拒絕，是很傷人心的。不過這倒也好，沒有人再來打擾她了。
她決定放寬心，不再想這些。
伸個懶腰小憩一會兒。
“穆家那小子也不錯，她也大了，你以這種方法也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