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獸受傷時眼神也是這麼地溼漉漉地,滿眼無辜,惹人憐愛。
楚昭禾見他半天不說話,還一直盯着她看,就摸了摸臉,疑惑道:“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蕭懷瑾別過眼神,語氣十分的鎮定自若。
楚昭禾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忍不住地想要逗他:“那就是我太美了,你看入神了?”
蕭懷瑾知道自己說不過她,也比不上她的臉皮厚,很識時務地沒有吭聲。
但他已經暗自地否決了剛剛腦海裏的念頭。
眼前這個女人和小獸是半點邊都不沾,簡直是天差地別。
蕭懷瑾喝了一口花茶,淡聲問道:“何時去解毒?”
“解毒?”楚昭禾嚼着豬肉鋪,眼睛猛地一亮“你找到祝餘草了?!”
蕭懷瑾一愣,沒有想到說起解毒她一直惦記着他身上的千里冰魂散,都忘記了自己身上還中着毒。
他看着腮幫子圓滾滾地楚昭禾,嘴角微微上揚。
楚昭禾,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聰明的,冷靜的,果斷的,古靈精怪的,哪個纔是真正的你?
你可知道你這句輕飄飄的話,在我沉寂已久的心裏激起了漣漪。
“我說的是鳩引紅。”蕭懷瑾把她空了的茶杯添滿,手指輕點着桌子。
被他這麼一提醒,楚昭禾也記了起來。
她拍了拍腦門,嘟囔道道:“我這些天太忙,都忘了...”
說了半句,她話鋒一轉,笑的像狐狸一樣狡黠:“既然你誠心邀請我了,我就勉爲其難地去你那寒池泡上一泡吧。”
蕭懷瑾頓時黑了臉。
泡寒池?
他活了這麼多年,自詡見過不少世面,但還真的沒有見過好好的人在冰冷徹骨的寒池裏泡澡。
蕭懷瑾拿了一塊豬肉脯堵住了她的嘴,冷笑一聲:“我沒有誠心邀請,只是隨口一說,你也不必勉爲其難,我從不喜歡強人所難。”
她自己身上的毒,愛解不解。
他最近一定是太閒了,纔會這麼愛管她閒事。
楚昭禾喝了口茶,嘿嘿一笑:“我就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要不你看你一來,我這玲瓏閣溫度都低...”看着男人不善的臉色,她及時地改口“都春暖花開,暖和的緊。”
蕭懷瑾聽着她前半句話緩和了不少,結果還沒完全消氣,後半句就又開始了。
他爲了再多活幾年,已經不想開口多說什麼了,只是扯着嘴角冷哼了一聲。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擅長隱忍,但一面對楚昭禾,全部都化爲烏有。
這個女人醫毒雙絕,氣人也是一絕。
藥閣裏面有藥,楚昭禾也不用帶什麼東西,只要人去了就行。
她去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見蕭懷瑾看着桌子上的那盤豬肉鋪,神情若有所思。
楚昭禾大手一揮,甚爲大方地說:“你喜歡喫啊,我讓佩蘭把剩下的都給你包起來。”
蕭懷瑾問道:“這個東西製作容易嗎?”
楚昭禾如實回答:“不算很難,不過需要一兩天的風乾。”
正好小廚房還剩了一些豬肉,她就用手術刀把豬肉切成薄片,放入調料醃製後,讓佩蘭她們盯着烤了許久。
不過烤的過幹會會失去水分,口感不好,於是她在水分蒸發了六成左右的時候拿出來,掛在院子裏風乾。
這東西除了喫的快,做的慢之外,沒有別的缺點了。
蕭懷瑾挑眉道:“這個很適合出征的時候帶,很好儲存。”
楚昭禾點了點頭,笑道:“若你有朝一日出徵時要帶,給我銀子,我可以幫你做。”
蕭懷瑾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我看你是掉錢堆裏了。”
楚昭禾連忙追了上去,輕嘖了一聲,感嘆道:“沒有錢,可怎麼去看我的美人啊。”
來這古代這麼久了,她還一次都沒有去過那男苑。
聽說那裏面的男人有英俊的,儒雅的,斯文的,妖孽的......
總是一句話,有錢女人的天堂,消金窟。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那裏看一眼,聽聽曲兒。
“哎呦。”
楚昭禾正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沒注意前面的路,一下子撞到了一堵肉牆。
男人的身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撞的她生疼,連眼淚都出來了。
她揉着鼻子,沒好氣地說:“你走的好好地幹嘛停下來。”
蕭懷瑾看了這院牆一眼,冷冰冰地說:“本想順路稍你一下,現在看來你不需要,本王就先走了。”
話落,他足尖輕點,三兩下就消失不見。
楚昭禾傻在了原地,片刻後,她忽然反應了過來。
尼瑪的,這也太過分了吧?!
她也不敢大聲喊叫,怕驚動了府裏的其他人,只能咬牙切齒地說:“蕭懷瑾,這仇算是結下了,姑奶奶和你勢不兩立!”
牆外的蕭懷瑾把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眼角微微上揚,但一想到剛剛她嘴裏的‘男苑’,俊臉黑的能滴出墨來。
須臾,他長吐了一口氣,輕嘲了一聲。
這女人和他只是合作關係,兩人各取所需,她愛去哪就去哪,他氣個什麼勁兒,他有什麼理由生氣?
蕭懷瑾沉默片刻,自己安慰道:我只是不願意她用我的錢去男苑,就算是買賣的錢也不行。
對,就是這樣。
他好不容易地說服了自己後,聽見後面沒有聲音了。
雖然看不見,蕭懷瑾還是能想象到楚昭禾氣到炸毛的樣子。
他看似極其無奈地搖了搖頭,飛身掠過院牆。
蕭懷瑾追上那充滿怒氣的背影,摟過腰身,向上飛掠。
楚昭禾嚇得差點尖叫出聲,但男人好像早有預感一樣,提前捂住了她的嘴。
她眼眸一轉,用力地咬了上去。
“嘶——”蕭懷瑾疼的倒抽涼氣,內力鬆懈了幾分,竟直直地往下墜落。
“完了,完了”,楚昭禾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脖子,內心後悔無比。
這輕功失事的概率也太高了吧,以後還是走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