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子笑的和藹可親,看着楚昭禾不住地點頭。
見狀,徐夫子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楚丫頭,你不會收這老頭爲徒吧?!”
楚昭禾笑着搖了搖頭,“不會,我只是運氣好入了兩位夫子的眼,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非常清楚的。”
她這番話說的謙卑,贏得了不少的好感。
蕭景和起身,楚昭禾跟在衆人的身後送他離開。
走到馬車前,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身來,在人羣裏一眼就看到了楚昭禾的身影。
他淺淺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楚昭禾也突然明白楚書玥爲何對他一直念念不忘了。
皇家的這幾個兒子,都生了一副好樣貌。
和蕭懷瑾的沉穩淡漠,棱角分明的冷硬不同,蕭景和長相是溫潤如玉的。
“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楚昭禾覺得這句話放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但她知道蕭景和能穩穩地坐在太子這個位置上,靠的一定不是他嫡子的身份。
滄漓國太子,沒有立嫡立長這一說,向來都是有德者居之。
楚昭禾不知道他這溫潤的面龐下藏得是什麼樣的心思和手段,但她只需要和他保持距離,甚至沒有往來是最好的。
蕭景和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顧忌地說:“楚小姐若是平日裏有空的話,不妨常去宮裏看下母后,你上次在生日宴送她的面膜,她覺得非常好用,時常把你掛在嘴邊誇你。”
這番話裏面到底包含着什麼樣的含義,看衆人臉上的神情就可以猜個大概。
蕭景和身爲太子,至今尚未娶親,太子府更是連個侍妾都沒有。
有心人都知皇后最近有意爲他選太子妃,一直在挑選世家適合出嫁的小姐。
而他此時說的這番話,不管有心還是無意,都把楚昭禾放在了一個讓人仇視的位置上,也把她身後的鎮遠侯立於了朝堂風口。
楚昭禾沉默片刻,上前一步,蕭景和行了一禮。
“皇后娘娘的厚愛,臣女愧不敢當,皇后覺得那面膜好用臣女這幾日再差人送進宮些便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帶着適宜的微笑,不會讓人覺得諂媚,又不會讓太子覺得不敬。
蕭景和轉動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凝神打量了她片刻,久久未言。
不得不承認,楚昭禾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一個女人。
他不信方纔她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但她還是這樣的方式,不動聲色地拒絕了他。
楚昭禾眉目低垂地站在那裏,和之前伶牙俐齒的她判若兩人。
但蕭景和還是從他這副乖巧的神態上,看出她不是在欲拒還迎。
她是真的不心動。
不心動皇后的偏愛,不心動他的...太子妃之位!
良久,他輕輕一笑,語氣還是那麼的不急不緩,讓人聽不出任何情緒,“如此,那就麻煩楚小姐了。”
楚昭禾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臣女恭送太子殿下。”
蕭崇之走到了楚昭禾的身邊,想起方纔太子說的那一番話,心裏就有股怒火在燒。
他眼神陰騖,咬牙道:“楚昭禾,這一步步,是不是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楚昭禾皺了皺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什麼?”
蕭崇之臉色鐵青,“你一直在隱藏自己的鋒芒,就是爲了如願以償地跟我和離,然後再借機攀上太子,坐上那全天下夢寐以求的位置!”
楚昭禾呵呵兩聲,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聲道:“不是你一直嫌我醜,嫌我搶了你心上人的位置,折磨毆打我在先,我和離成全在後?”
“還有,天下最尊貴的位子應該不是太子妃之位,而是後位吧?”
“有什麼區別,太子就是未來的皇帝,太子妃自然是...”
說到這裏,蕭崇之的話突然停了下來,眼眸微眯。
楚昭禾走近了兩步,聲音壓得極低,語氣像是喃喃自語:“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不錯,但這太子叫什麼名字呢......”
自古成王敗寇,沒有哪個皇帝會放過曾經的太子一黨,做出放虎歸山的蠢事。
蕭崇之猛地瞪大了雙眼,看楚昭禾的眼神像是看“鬼”一樣不可置信,整個人僵在了那裏。
楚昭禾輕笑了一聲,越過他,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風吹動了車帷,露出了裏面楚昭禾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
蕭崇之的手掌緊了又松,眼神陰沉狠戾,心裏還有着一絲絲的後悔。
楚昭禾這樣聰慧的女人,若是爲他所用,必定是他以後的助力,但若不能......也不能讓她落入另外兩人手裏!
上了馬車,楚昭禾就盯着窗外,腦子裏的思緒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驀地,帷幔晃動,開合間只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佩蘭瞪大了眼睛,嚇得趕緊捂住了嘴。
蕭懷瑾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外面。
佩蘭立刻會意,眨了眨眼,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外面。
“你方纔和蕭崇之說什麼了?”
身後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楚昭禾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想往外面跑,一時情急,忘記了這是在馬車上。
只聽“嘭”地一聲,她捂着頭狼狽地坐了下來,眼裏泛着淚花。
蕭懷瑾抽了抽嘴角,自知有錯,語氣有着不易察覺的慌亂,“疼嗎,我看看。”
楚昭禾沒好氣地拍開了他的手,淚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控訴道:“蕭懷瑾,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
他麼的,這是第二次,今天第二次被嚇了!
再這樣下去,她懷疑自己根本不能安安全全地在這古代老死!
蕭懷瑾二話不說地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伸手往她頭頂摸去。
楚昭禾擡眼就是男人的胸膛,覺得兩人這樣的姿勢太過於親密曖昧,下意識地掙扎。
“別動!”蕭懷瑾攬着她腰的手緊了緊,聲音暗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