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嚴肅,“小姐一路多加小心。”
楚昭禾笑了笑,用鞭子抽了一下馬屁股,揚聲道:“駕——”
很久沒有騎馬了,她也有些生疏,一路上的速度也沒有太快。
出了城門,楚昭禾回眸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莫名的有些傷感。
她摸了摸馬鬃,感嘆道:“發財,前面的路可就只有咱倆作伴了。”
馬兒忽然停了下來,前面兩條腿屈起,頭往後仰,對着天空哀鳴了一聲。
楚昭禾反應靈敏,雙手用力抓住繮繩,雙腿夾緊了馬肚,纔沒有被它掀翻在地。
等到穩定下來後,她拍了拍胸口,有些納悶地說:“怎的忽然就生氣了?”
良久,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道:“難道你不滿意‘發財’這個名字?”
馬兒甩了甩頭,哼了一聲,表示她猜對了。
楚昭禾騎着她重新趕路,試圖給它進行洗腦。
“‘發財’這個名字一聽就充滿了貴氣,配你這樣威猛高大的駿馬是再合適不過了,而你的主人我呢,也能像你的名字一樣,發財,發大財。”
說着說着,她就已經先笑了起來,覺得銀子在向她招手。
馬兒沒再有什麼生氣的舉動,只是撒開了蹄子跑,想把背上這個女人趕緊送到地方。
楚昭禾到達三清山的時候,顛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下馬就扶着樹吐了。
而發財傲嬌的嘶吼了一聲,也不用她栓,自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喫草去了。
蕭懷瑾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這樣的場面。
楚昭禾身着一身男裝,淡綠色的衣袍襯的她皮膚更加白皙,她身材高挑,氣質出塵,站在那裏就成了一道讓人移不開眼的風景。
她此刻正擼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臂,掐着腰站在掠影的面前,小嘴一張一合,不停地說着什麼。
蕭懷瑾就站在不遠處,出神地看着這一幕。
身後跟着的玄冥看自家王爺的癡漢臉,不禁搖了搖頭,一臉沒救的樣子。
或許是感知到了蕭懷瑾的氣息,掠影動了動蹄子,撒着歡朝他跑來。
楚昭禾眨了眨眼睛,沒消失,再眨了眨,是真的。
她看了眼身後高聳入雲的三清山,很是不解,“你怎麼來這兒了?”
蕭懷瑾收回自己的思緒,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看着某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是怎麼來送死的。”
楚昭禾沒想到這人剛一見面,張口就是嘲諷她。
也不看看她是爲了誰纔來這裏送死的。
楚昭禾忍了又忍,張了張嘴,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最後又收了回去。
算了,火蓮還沒個着落,到時候萬一讓他白開心一場就不好了。
心裏總憋着一口氣的她看着發財在蕭懷瑾身邊轉圈,還時不時地珙他一下時,脾氣更差了。
“發財,你給我過來!”
蕭懷瑾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地說:“你叫它發財?”
楚昭禾擡了擡下巴,那模樣欠欠的,挑釁道:“怎麼,我花銀子買的,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蕭懷瑾身後的玄冥實在是忍不住了,想要幫掠影挽回點面子。
“楚小姐,掠影是戰馬後代,天下數一數二的名馬,有價無市,它的爹孃更是跟着王爺出生入死的戰馬,戰功赫赫,您給她起這個名字是不是太......”太侮辱它了。
當然有王爺在,他最後一句話沒敢說出口。
楚昭禾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玄冥撓了撓腦袋,看了一眼蕭懷瑾,確認沒關係後,他纔敢實話實說:“王爺聽說你要買馬,特意讓我把掠影牽去的。”
楚昭禾恍然大悟,剛纔趾高氣揚的氣焰一下子就熄滅了不少。
她揹着手,頭不停地左顧右盼,一臉今天天氣你十分不錯的樣子。
磨蹭到了蕭懷瑾的身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謝謝王爺割愛,我很喜歡。”
蕭懷瑾沉默了片刻,道:“我還以爲你會重新將它還給我。”
楚昭禾連忙擺手,“不可能,它可是我花錢買的。”
開什麼玩笑,用五十兩白銀得了這麼一匹馬,她做夢都會笑醒,怎麼會重新還回去?
蕭懷瑾看着楚昭禾這霸道的模樣勾了勾脣角,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去吧。
楚昭禾笑了笑,隨口道:“發財和你的感情很深吧,方纔一見你就跑了過去。”
發財聽到這個名字後又不滿地嘶鳴了一聲,圓溜溜地大眼盯着蕭懷瑾,希望他能幫忙說說話。
什麼發財,這個名字聽上去也太土了,一點都不威風帥氣。
“嗯,我算是看着它長大的。”蕭懷瑾摸了摸它的頭以作安撫,順便在它耳邊說了一句話。
楚昭禾十分納悶這男人說了什麼,發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乖順地走到她身邊碰了碰她的手。
她覺得十分地不可思議,剛準備張嘴去問,就察覺到了林子裏的一陣不同尋常的風。
蕭懷瑾心下一凜,拉着楚昭禾的手腕,把她護在了懷裏。
玄冥瞬間提高了警惕,拔劍護在兩人身前。
接着,一陣凌厲的掌風打歪了玄冥手裏的劍。
人未到,聲先到,百里卿笑的張揚恣意,語氣頗有些不屑,“不自量力,就這點本事也好意思擋在本谷主的面前。”
音落,他穩穩地站在了楚昭禾的面前,眨了眨他那雙好看的不像話的桃花眼。
蕭懷瑾眼眸一眯,立刻就認清了來人,淡聲道:“無音谷谷主,久仰大名。”
阿九那晚說玲瓏閣那個武功高強的男人人居然是他!
百里卿還是穿着一身紅的滴血的袍子,一手背後,一手在胸前搖着摺扇。
聞言,他斂起了嘴角的笑容,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圈,悠悠道:“鬼剎樓樓主,久仰大名。”
蕭懷瑾幽深晦暗的眸子裏詫異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捉摸不透。
這無音谷的情報網果然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