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書玥只看了一眼就別過了眼,胃裏的酸水不斷地往上涌,她再也忍不住了,捂着旁邊的樹幹彎腰嘔吐了起來。
姚靈兒看了眼地上的蝶蛹,又見她嘔吐不止的樣子,眉心微皺。
這一幕雖是不好看,但也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只是一個還未成形的蝴蝶而已...
等等!
未成形的蝴蝶。
未成形......
楚書玥該不會是有了身孕吧?!
姚靈兒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眼睛一轉,佯裝關心地走了上去。
撲面而來的酸腐味難聞的要死,她的手往自己的廣袖裏摸去,裏面空無一物,這才反應過來,帕子已經被她丟了。
姚靈兒暗罵了一聲,掩去眼底的厭惡,慌忙扶住了楚書玥的胳膊。
“書玥,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聲音焦急,右手不動聲色地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楚書玥臉色蒼白,捂着腹部的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沒,沒事,應該是喫壞肚子了。”
姚靈兒用袖子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擔憂道:“要不找個太醫給你瞧瞧吧,你這樣子......”
楚書玥腦子裏一直緊繃的弦被突然觸動,嚇得全身是汗,尖聲道:“不用!”
姚靈兒沒有說話,看着她的眼神似是有些疑慮。
楚書玥喘了兩口氣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方纔反應太大了。
她訕訕一笑,對姚靈兒行了一禮,解釋道:“太醫是專門來伺候太后皇上的,臣女這點小病,就不勞煩太醫了,多謝郡主關心,臣女感激不盡。”
姚靈兒點了點頭,柔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本郡主幫忙,本郡主定不會推脫,還有,本郡主在宮裏長大,玩伴很少,你有空了可以多去我的帳篷坐坐。”
楚書玥看着她,總覺得她這話裏有別的意思。
但她身體不太舒服,就沒有多問。
“臣女告退。”
“嗯,去吧。”
楚書玥背影越走越遠,姚靈兒也慢慢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底滿是厭惡和不屑。
隨即她又想到自己方纔把的脈,嘴角微勾。
沒想到楚書玥也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還未出閣就有了身孕。
那滑脈時有時無,要不是她從小學醫,也不一定能把的出來。
這孩子有都有了,不物盡其用豈不可惜......
——
楚昭禾被蕭懷瑾拉着手腕往密林深處走。
她想起方纔蕭景和陰沉的臉色,隨口問道:“惹惱了太子,不怕他給你使絆子?”
蕭懷瑾輕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說:“他大可以放馬過來試試,不過最近蕭崇之小動作不斷,夠他忙一陣子了。”
走了一小會兒,他仔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確認沒有人後,他停下了腳步。
看着楚昭禾紅腫的半邊臉,蕭懷瑾眼睛陰沉沉的,心裏就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楚昭禾眨了眨眼,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藥?”
蕭懷瑾以爲她是故意不說,挑了挑眉,存了逗弄的心思,“你不給我我就自己找了。”
說着,他的手就向楚昭禾的腰部伸來。
楚昭禾怕癢,一邊躲着他的手,一邊控訴道:“蕭懷瑾,你這是...這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耍流氓!”
蕭懷瑾擡頭看了眼天,哭笑不得,“都酉時了,哪來的光天化日?!”
楚昭禾哪管是什麼時辰,一計不成,就又想了一計。
她忽然停了手,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憐巴巴地說:“蕭懷瑾,我背上的傷口疼。”
這一招對蕭懷瑾果然管用,他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愣在了原地。
須臾,他要動手去看楚昭禾背上的傷口,語氣懊惱,“對不起,我的錯。”
他態度真誠,認錯的語氣熟練的讓人心疼,楚昭禾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懷瑾手下動作一頓,後退一步看着她狡黠的笑容,語氣無奈,“你裝的?”
楚昭禾揚了揚下巴,那得意的表情分明是在說:是又如何?
蕭懷瑾張了張口,剛說了一個字就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後踉蹌了兩步。
“蕭懷瑾!”
楚昭禾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了他的手臂。
“是身上的毒發作了,還是傷口疼?!”
她白淨明媚的小臉上滿是焦急,從袖子裏拿出了藥,倒了兩粒後往他嘴裏喂。
蕭懷瑾接過藥,在楚昭禾不解的目光中,重新裝回了瓶子。
他身體前傾,手臂抱着的是不堪一握的細腰,下巴放在了她的頭頂上,悶聲道:“讓你也體驗一下這種滋味,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裝病騙我了!”
對於蕭懷瑾,楚昭禾向來生不起來氣。
她嘆了一口氣,垂落在身側的手臂回抱着他的腰身,輕聲道:“那我們說好了,以後都不拿自己的身體健康開玩笑,好嗎?”
蕭懷瑾輕吻了一下她的髮絲,啞聲道:“好。”
他知道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明明就是一句玩笑,到後來變得如此沉重。
但因爲身上千裏冰魂散的毒,他開始有些草木皆兵,害怕她身體有一絲一毫的不舒服。
楚昭禾找了實驗室裏消腫止痛的藥,蕭懷瑾接過。
上藥的時候,蕭懷瑾動作很輕,眼神裏不自覺地流露出了自責和悔恨。
楚昭禾擡手撫平了他緊皺的眉心,安撫道:“這不怪你,我都還回去了,還讓招財嚇了她。”
蕭懷瑾沉默不語。
羽落背後有太后那座靠山,暫時殺不得,但不代表這件事在他這裏就這麼過去了。
爲了避免落人口實,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樹林。
楚昭禾回到自己帳篷的時候,守在門口的木槿長舒了一口氣。
她跟着楚昭禾一起進了帳篷,回稟道:“小姐,方纔皇后娘娘派人喊您一起過去用晚膳,我沒讓人進來,以您如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的理由打發了她。”
“嗯,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