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楚昭禾把蝦仁塞到嘴裏,使勁的嚼了又嚼,像是在泄憤。
不熟的人能知道他中毒的事,握着他的這個命脈?!
蕭懷瑾揉了揉犯疼的眉心,無奈道:“我怎麼騙你了,我要是喜歡她還會允許你招惹我?我和她熟的只見過兩次面?”
他說的認真肯定,楚昭禾的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心不在焉的吃了口菜,小聲嘟囔道:“見過兩次面她怎麼就對你情根深種了...”
蕭懷瑾:“......”那你得去問她。
當然,這話他只敢在心裏想想,要是真說出來這小女人還指不定怎麼炸毛。
楚昭禾不再吭聲,怕繼續問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低頭悶悶不樂的扒着碗裏的飯。
但是她覺得,碗裏的飯已經不香了!
而這罪魁禍首就是面前的男人!
蕭懷瑾眼角的餘光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他輕撫着她的長髮,娓娓道來:“兩年前我在邊境打仗,其中一座城池失守,我得到消息後帶兵去支援,途中毒發,我讓玄冥他們帶兵先去。”
“湘嬪是地方小吏的女兒,是在去進宮選秀的路上遇見了我,隨行的有一位府醫,她見我十分痛苦,就讓大夫幫我診治了一下,只知我是中毒,但卻無解。”
“後來她被選做妃子,她在一次宮宴上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看見的那次是我第二次和她私下見面,也是最後一次。”
其實他忽略了一點,就是湘嬪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後,總是對他哭訴她在宮裏過的不好,他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遂她所願。
最初的時候會打點一些人在宮裏照顧她,後來她貪得無厭,奢求的太多,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就沒有再管過她。
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他不想再說出來讓楚昭禾生氣喫醋。
聽完,楚昭禾點頭,“哦。”
雖然她臉上不冷不熱,和方纔沒有什麼差別,但灌滿心裏的那些酸酸澀澀因爲他的解釋消散開來。
甚至她還主動的給蕭懷瑾夾了一筷子菜。
蕭懷瑾瞧着楚昭禾吃了一大口飯,白皙柔嫩的臉頰鼓起來的樣子格外可愛,就想逗逗她。
他揶揄道:“不生氣了?”
楚昭禾瞪了他一眼,語氣含糊不清:“我纔沒有生氣。”
“不喫醋了?”
楚昭禾嘴裏的飯差點噎着自己。
喝了兩口湯緩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嘴巴,目光直視着他的眼睛,擡了擡下巴,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那這你身上的香味是哪個女人的?”
她倒不是有多麼喜歡刨根問底,就單純的看蕭懷瑾這嘚瑟的模樣不爽,故意的!
蕭懷瑾:“.......”
說來說去,又繞到了最初的那個問題。
半晌,蕭懷瑾嘆了口氣,說:“出宮的時候遇到了宜嬪,應該是那個時候吹過來沾上的。”
宜嬪?
楚昭禾腦子裏思索了一下,得到了兩個字“寵妃。”
她和其他妃子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的家世。
不是名門望族,也不是簪纓世家,只是一個戰敗小國的尋常女子。
或許就是因爲這樣沒有後顧之憂,皇帝纔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寵愛她。
楚昭禾看着蕭懷瑾,笑問:“聽說她是個異域美人,應該長的極美吧?”
她明明笑的如柳風拂面,傾國傾城,但蕭懷瑾總覺得她笑的意有所指。
他身體微微繃緊,回答的格外小心謹慎:“尚不及你千分之一。”
楚昭禾一怔,心跳漏了一拍,而後便嗔了眼蕭懷瑾。
“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好奇那個寵妃美人的樣子。”
她猜那個宜嬪,應該像新疆人或者是混血兒?
“以後你總會有機會見到她的”,蕭懷瑾把玩着她纖細白嫩的手指,明顯不想多談。
“也是。”楚昭禾點頭,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對了,你一會兒能不能想辦法帶我去一趟停屍房?”
蕭懷瑾這纔想起來玄冥說她已經想到證明清白的辦法了。
他揚了揚眉梢,好奇道:“你準備怎麼做?”
楚昭禾故意賣了個關子,神祕兮兮的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蕭懷瑾沉吟一下,說:“等半個時辰後,這個點大理寺巡邏守衛最鬆懈,我帶你去不會被人發覺。”
“好。”
時間還早,兩人排排坐在凳子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不經意的擡頭,楚昭禾驚喜道:“你看今晚的天空有很多星星!”
她之前兩晚只看到了天邊的弦月和那清冷的月光。
蕭懷瑾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在看見明亮的月盤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被框起來的冷寂夜色,他見過很多次。
母妃走後,他因爲一件事惹怒了父皇,被關了半個月的禁閉。
宮裏的人慣會拜高踩低,直接把他鎖在了寢殿,並封死了所有的窗戶。
他那些天過的如同行屍走肉,不知今夕何夕,少年的意氣鋒芒也是在那個時候學會了隱藏。
封閉的環境關的久了,很容易焦躁易怒,每次他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總會想起母妃的大宮女對他說的話。
她說:貴妃娘娘說她會一直在天上看着王爺,若是晴天,她便是那天邊最亮的一顆星星守護着王爺。
若是陰天,她便是那溫柔的月色,像擁抱般輕籠着王爺。
他爬到了高處,開了那扇被宮人忽略的通風窗,爲此,他還摔斷了腿。
楚昭禾見蕭懷瑾一直不說話,情緒也有些不對,輕扯了扯他的手,關心道:“你是不是太累了?”
蕭懷瑾回握着她的手,視線從她清澈的眼眸移向了窗外,嘴角勾了一抹極淡的弧度。
“很漂亮,你喜歡?”
楚昭禾點頭,“繁星點點,烈日驕陽,日落西山我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