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瑾笑,默不作聲的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裏。
楚昭禾忽然轉移了話題,好奇道:“對了,你原本打算怎麼救我?”
蕭懷瑾看了她一眼,薄脣吐出了兩個字:“保密!”
楚昭禾心裏暗罵他小氣,嘀咕道:“不說就不說,回來我問玄冥他們!”
蕭懷瑾默不作聲,眼眸低垂,想着是該讓玄冥他們去鬼剎樓歷練一下了。
“皇上解除了你和太子的婚姻,你以後不會再因此被束縛了。”
楚昭禾激動的站了起來,“真的?!”
“嗯。”
她回過神來,忙問:“你沒有和皇帝做交換吧?”
蕭懷瑾輕嗤一聲,道:“有永州的水災的事在前,他多少也得做一下表面功夫。”
聞言,楚昭禾徹底放下了心,她雙手叉腰,仰天長笑。
“本小姐又恢復了單身貴族的身份!”
蕭懷瑾揚了揚眉梢,問她:“單身貴族是什麼?”
“呃......”楚昭禾絞盡腦汁,說了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你可以理解爲形單影隻的有錢人。”
“你這是在暗示本王沒有去侯府提親?”
楚昭禾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此時被他忽然提起,臉上有些發熱。
她矢口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
蕭懷瑾凝着她的眼眸,長嘆一聲:“看來你是打算對本王始亂終棄了......”
!!!
楚昭禾如遭雷劈,她方纔聽到了什麼?!
始亂終棄?
她對蕭懷瑾?
不知過了多久,楚昭禾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採外面的野花,我是不會做出始亂終棄這種不仁不義之舉的。”
蕭懷瑾默了又默,最終憋出了兩個字:“...謝謝。”
又過了一會兒,玄冥從外面進來。
“王爺,外面的侍衛已經被屬下清理了。”
蕭懷瑾點頭,看了一眼楚昭禾,“走吧。”
這個年代沒有冰塊和冷庫之類的東西可以保持屍體不腐,所以大理寺的屍體都被放在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漆黑一片,或許很少有人黑夜來此,連盞煤油燈都不捨得點。
玄冥不知從哪弄來了兩個火把,舉着走在了前面。
地下室又潮又冷,臺階有些滑,蕭懷瑾攥着楚昭禾的手腕,走在一旁護着她。
走了沒一會兒,玄冥停下了腳步。
“王爺,到了。”
楚昭禾側目看了一眼“停屍房”三個大字,伸手推開了門。
瞬間,三人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屍體腐爛的臭味。
玄冥最先繃不住跑到一邊吐去了。
蕭懷瑾雖然站着未動,但其實已經屏息凝神,強忍着沒失態。
楚昭禾學醫,沒少接觸大體老師,但這種腐屍味還是第一次聞到,果然學法醫的朋友沒有騙她,第一次聞確實可以三天不喫飯。
她給了蕭懷瑾和玄冥防護措施,而後又給了他們一人一粒藥丸含在嘴裏,可以讓嗅覺得到救贖。
玄冥走過去扯開了那張白布。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但楚昭禾看見時還不免被驚了一下。
不是解剖時的血腥,是腐爛化膿,甚至依稀可見白骨的恐怖。
林豐燁的面部和雙手已經腐爛不堪,那日穿的淡藍色袍子也已經辨不出了原來的樣子。
楚昭禾擰緊了眉頭,訥訥道:“怎麼會腐爛的這麼嚴重?!”
雖是暑季,但地下室的溫度在十度左右,屍體放三天根本不可能腐爛到這個程度。
蕭懷瑾也覺得不可思議,打仗時有將領死了帶回去掩埋,十天半個月也不會有這個嚴重。
屍體高度腐爛,楚昭禾什麼也查不出來,但這也證實了她之前的猜測。
林豐燁死前一定是被人下了什麼東西,所以纔會神志失常,死後屍體不正常的腐爛。
對方是衝着她來的,林豐燁也是被她連累的。
楚昭禾抿了抿嘴脣,覺得很不是滋味,只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
蕭懷瑾側目看了她一眼,拉着她冰涼的小手,輕聲道:“我會找人爲他做法事,爲他祈福超度。”
雖然他從不信什麼前世今生的輪迴,但如果這樣能減輕她的愧疚,他覺得那就夠了。
就這樣靜靜的站了許久,楚昭禾從袖子裏拿出了莫寒縫的那個香囊。
玄冥看了一眼,驚訝道:“這...這兩個荷包怎麼一模一樣?”
楚昭禾道:“我是照着他身上那個做的。”
其實不光外面一樣,裏面放的花草藥材也一樣不差!
她的記憶力很好,那日她在宮裏驗屍的時候記住了林豐燁身上所有的細節,荷包拿起來聞過一次就知道里面的藥材品種。
她把新的荷包換到了林豐燁的身上。
“楚小姐,這樣就能證明您的清白了?”
“差不多吧。”
翌日,天剛一亮,大理寺的牢房就格外的吵鬧。
楚昭禾晃着牢房的門,喊道:“來人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有證據,我要見皇上!”
要是旁人,獄卒早就打的讓她安靜了,但楚昭禾不同,她可是翊王特意定叮囑過要照顧的人。
大冤種獄卒過來傳話:“楚小姐你稍等會兒,已經有人去往上稟告了。”
楚昭禾想着自己該走了,就像模像樣的紮了他一針。
“你身上的毒我已經解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聽到毒解了,他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慶幸終於送走了這個姑奶奶,樂呵呵的說:“這都是小的應該的,應該的。”
楚昭禾被帶去正堂的路上,眯着眼睛仰頭看了一眼大亮的天光。
整天被關在陰暗的大牢裏,她都快要發黴了!
楚昭禾步伐從容的走進正堂,擡頭看見高位上的幾人,忍不住咋舌。
她楚昭禾何德何能,能讓這麼多大人物親自審問?
感嘆過後,她屈膝行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翊王,晉王,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