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笑了笑,語氣難掩幸災樂禍:“大小姐能不熟悉嗎,這不就是侯爺送給夫人那個禁步嘛,夫人寶貝的不能行,整日不離身的帶着。”

    齊秋蓉氣的滿臉通紅,臉色表情難堪之極。

    楚昭禾把禁步拎到了她眼前,疑惑的猜想:“母親,您的禁步怎麼就到萍兒的手裏,難道說昨晚抓走萍兒的是你?”

    齊秋蓉惡狠狠的瞪着她,想要伸手拍開她的手,卻被她靈活的躲過。

    “不是我!”

    楚昭禾看着她這聲嘶力竭的模樣,一陣冷笑。

    齊秋蓉,這只是剛開始,我送你的“大禮”還在後面呢!

    她輕嘖一聲,餘光卻不着痕跡的看了蕭懷瑾一眼,故作不解:“那就奇了怪了,這府上的妖怪到底是誰?”

    收到她的視線,蕭懷瑾抽了抽嘴角。

    到現在他纔算是看明白了,他來侯府的任務就是接話。

    但這話還不能亂接,得看人眼色接!

    突然覺得王爺這個身份也沒什麼尊貴的,甚至還有些卑微。

    命令不敢不聽從,他薄脣輕啓,開口道:“方纔大師不是說妖怪把人心藏了起來嗎,或許找到人心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站在一旁的無爲子也意識到不對勁了,訕訕一笑,對來侯府做法這件事後悔不已。

    他知曉今日是踢到了鐵板,現在只希望能安安穩穩的走出侯府,銀子他也不要了。

    楚昭禾道:“母親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

    齊秋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急的大喊了一聲:“不行!”

    她剛纔忽然意識到不知何時,楚昭禾已經奪得了話語權,局面一直由她掌控着。

    有翊王和晉王在,就算咬定楚昭禾是妖怪也除不掉她,再加上禁步的事,她再這麼硬碰硬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齊秋蓉很快就理清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準備三言兩語的把這件事圓過去,以後再做打算。

    她扯了扯嘴脣,笑道:“侯府這麼大,搜要搜到什麼時候去,我看今日這事或許有誤會,不如就這麼算了——”

    “算了?那怎麼能行!”安姨娘十分不悅,態度強勢,“後日就是學堂的休沐日了,萬一那妖怪盯上安兒怎麼辦,侯爺就安兒這一個兒子,可萬萬不能出什麼差錯。”

    聞言,齊秋蓉的直接扣緊了肉裏,陰冷的斜了她一眼,那眼神要是能化爲實質,安姨娘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這個賤人,仗着自己生了個兒子就無法無天,不把她放在眼裏!

    楚昭禾也深以爲然的點頭說:“母親說書玥是被邪祟附身,這府中的妖怪要是不抓出來,不說明日大婚,就單說府裏的人都不會安寧,還有萍兒她死的時候拿着母親的禁步,到時候下人一傳十十傳百,說是母親殺了萍兒,母親堂堂一個侯府夫人,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可如何是好?”

    “至於說搜侯府時間久的問題,母親就不必擔憂了,只要那顆人心還在侯府,進寶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能找到。”

    其實吧,進寶雖然對氣味敏感,但侯府畢竟太大,裝在盒子裏的人心氣兒也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但誰讓她她知道人心在哪放,只要她告訴了進寶,到時候它自己就會竄去。

    說要一盞茶的時間,還是考慮了下人跑不了那麼快,跟不上進寶。

    什麼話都讓楚昭禾說盡了,齊秋蓉拒絕不了,只是她多留了一個心眼,讓杜嬤嬤先悄悄溜回去檢查一遍,防止舊事重演。

    只是杜嬤嬤還沒來得及走出正廳的門,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在那裏的玄書給攔住了。

    “嬤嬤這是要去哪?”

    杜嬤嬤身體僵了一瞬,下一刻就捂住了肚子,臉色有些尷尬,“這不是人有三急,老奴肚子疼,想——”

    玄書還未來得及開口,半夏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杜嬤嬤,我陪您去茅廁。”

    杜嬤嬤滿是褶皺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躲開了她的手,哼道:“不用了,老奴肚子這會兒好多了。”

    半夏掐着腰,怪不得小姐讓她盯着杜嬤嬤,心眼兒忒多了!

    木槿牽了進寶,本來溫順的不能行的進寶一進正廳,就興奮不已,仰頭長叫了一聲,用力掙脫了牽引繩,四腿撒歡兒跑,目的十分明確。

    齊秋蓉嚇得驚慌失措,大喊道:“快,快攔着這個畜生,不要讓它傷了王爺!”

    下人還沒有動作,進寶就後腿一蹬,整個身體就撲進了蕭懷瑾的懷裏,臉親暱地蹭着他的脖子。

    一旁的蕭暮羽手裏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嚥了口吐沫,滿臉的驚魂未定。

    齊秋蓉準備藉此訓斥楚昭禾的話就這麼憋了回去。

    蕭懷瑾的沒想到這麼久沒看進寶,它竟然還記得自己。

    他用手順了順進寶的毛,笑着拍了拍它的頭:“快去找你主人。”

    進寶嗷嗚一聲,一步三回頭的走向楚昭禾。

    楚昭禾蹲下身,把牽引繩重新套好,藉此機會不動聲色的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話。

    進寶甩了甩尾巴,示意自己聽懂了,乖乖拉着木槿離開。

    想起剛剛的場面,齊秋蓉眼睛一轉,意有所指的說:“看樣子翊王和昭禾的老虎很熟?”

    蕭懷瑾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聲音分不清喜怒:“夫人有話直說就是,本王向來不喜歡彎彎繞繞。”

    楚昭禾笑了笑,語不驚人死不休,“我母親就是想問翊王和我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這句話就像是平靜無波的湖面被人扔下了一個石子,眨眼間就蕩起微波。

    心事被人就這麼戳穿,齊秋蓉惱羞成怒的罵道:“你一個女孩子,怎可說話如此粗鄙不堪,簡直是不成體統!”

    她輕嗤了一聲:“我那句話是給翊王說的,人家王爺都沒有說話,母親迫不及待開口,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越俎代庖?!”

    不就是想把事情傳出去敗壞她的名聲,敢說還不敢認。

    一大頂帽子扣下來,齊秋蓉眼前一黑,趕緊跪地請罪。

    本以爲翊王會看在鎮遠侯的面子上說兩句就過了,結果翊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