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昭禾回府之後,她就再也藏不住那爭強好勝的心思了,做事毛躁又蠢笨。
她和楚昭禾必須有一個人離開侯府,否則難保日後不會給他闖出更大的簍子。
楚昭禾如今的行事作風十分合他心意,再加上翊王的關係他動不得,所以她非走不可!
齊秋蓉驀地瞪大眼睛,萬萬沒有想到等着她的是這個結果。
“侯爺你爲什麼要趕我離開?是,妾身是有錯,但楚昭禾她就是對的?她明明對一切瞭如指掌,還一步步的看着妾身往裏鑽,讓外人看盡了笑話!”
“這一切要怪也只能怪她!”
她憑什麼要全部承擔?
楚懷仁聽的太陽穴的青筋直跳,忍無可忍,抓起桌子上的茶盞用力的摔在了她的腳下,怒道:“鬧夠了沒有,是不是非要把侯府的臉面全都丟的一乾二淨你才滿意?!”
齊秋蓉嚇得捂着耳朵尖叫。
她緩了好一會兒神,看着腳邊的碎片,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如今和楚懷仁硬碰硬下去討不到任何好處,不如就順了他的意,平息了他的怒火。
齊秋蓉盯着他,眼裏帶着一絲將滅未滅的希冀,“那妾身什麼時候能再回來?”
“看情況吧。”楚懷仁顯然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回答的十分敷衍。
一聽這話,齊秋蓉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他這是想自己一輩子都要住在那偏僻的別院,老死一生?
她不死心,也不甘心,總覺得以楚懷仁的籌謀算計,一定不止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侯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楚懷仁冷哼了一聲,“你要是不想落得和杜嬤嬤一樣的下場,就按我說的做。”
杜嬤嬤?
齊秋蓉頓時心裏警鈴大作。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這個麻煩。
她知道男人一定下定了決心,死都不會更改,於是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頭,服了軟。
“是妾身讓侯爺失望了,侯爺放心,妾身去了別院後,一定靜思己過日後再也不會起邪念,做蠢事了,妾身只希望侯爺不要忘了妾身,能早日讓妾身回府,常伴您左右。”
說完,齊秋蓉眼含春水,期期艾艾的看着他,那種弱柳扶風的破碎感,很容易讓男人心軟憐惜。
事實證明,她這樣的神情再加上退爲進的手段還是有點效果的。
楚懷仁臉色也不如剛纔那樣難看,緩和了不少。
他嗯了一聲,對齊秋蓉擺了擺手,不欲多說,“你回去罷。”
“妾身告退。”
回倚梅閣的路上,齊秋蓉走的急急忙忙,像是要急着去做什麼事。
這番時,楚書玥正坐在齊秋蓉的屋子裏,心裏七上八下的,神情不安,時不時的看向門口。
父親今日一看就是生了氣,也不知道會怎樣懲罰母親。
此刻見齊秋蓉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問道:“母親,你終於回來了,父親和你說了些什麼?”
“這件事等會再說”,齊秋蓉這會兒沒工夫給她解釋這麼多,直接拂開她的手,徑自往書桌走去,“你快來給我研磨。”
餘光不經意的看見她提筆落下的稱謂,疑惑的問道:“母親這是要寫給外祖母?”
“嗯。”
齊秋蓉筆下不停,一直寫了滿滿的一頁紙。
楚書玥順着往下看去,知道她這是想讓外祖母幫她想想辦法,滅了杜嬤嬤的口。
“這件事不是讓外公幫忙更好?”
杜嬤嬤應該會被關在刑部的大牢,外祖母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哪裏幫得上什麼忙?
齊秋蓉良久捏起信紙,吹了兩下,檢查一遍確無誤後,塞進了信封。
她冷笑了一聲,“你可不要小瞧了你外祖母,當年你外公有十房妾室,一共生了一二十個孩子,其中不乏有你外公喜歡的女人,但你外祖母的地位卻從未被動搖過,一直穩穩的坐到了現在。”
“女人要是沒一點手段,怎麼可能在後院那個大染缸裏活下去?”
楚書玥眼睛一亮,道:“那我也得找機會讓外祖母傳授我一兩招。”
她也要除了晉王府的女人,穩穩的坐在王妃的位子上!
齊秋蓉嗔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你只要護好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沒人敢動你。”
楚書玥摸着還不太明顯的腹部,笑的得意。
杜嬤嬤走了,齊秋蓉身邊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下人,她自己又出不去府,看着手裏的信犯了難。
眼睛轉動思考之際,她透過窗戶看見了守在外面的柳兒。
“你身邊這丫鬟可靠嗎?”
楚書玥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嗤笑了一聲:“祖母和弟弟的命都在我手裏捏着,她敢背叛我嗎?”
“那就好。”齊秋蓉點頭,喊了柳兒進來。
楚書玥生氣時常對柳兒動輒打罵,以至於柳兒看到她們時心底滿是無盡懼意。
她連頭都不敢擡,怯懦的喊了一句,“夫人,小姐。”
齊秋蓉把信遞給她,“你找藉口出去一趟,把這封信送到齊府。”
“是。”柳兒看都沒看,直接把信塞在了袖子裏。
“等等”,楚書玥忽然喊住了她。
柳兒條件反射,嚇得一膽寒。
“小姐還有什麼要吩咐奴婢去做的?”
楚書玥咬了口果子,皮笑肉不笑的說:“要是這件事被人發現了,你知道後果。”
柳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忙承諾:“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好此事,絕不會被人發現。”
她嫌棄的揮了揮手,“趕緊走吧。”
齊秋蓉皺眉看着柳兒的背影,總覺得她這樣膽小怯懦,眼底滿是畏懼的丫鬟,留在楚書玥身邊是個累贅。
以後萬一遇到點什麼事,先自己草木皆兵,自亂陣腳。
想起柳兒接信時胳膊上不經意間露出的青紫,她皺了皺眉,想提醒一兩句。
“書玥,有些事物極必反,對待下人也是,不能一味的打罵,那樣她們只怕你卻不會敬你,打一巴掌給一甜棗才能更好的籠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