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楚書玥屏退了下人,“你們先下去吧。”
“是。”
房門剛被關上,她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母親,我交代你的你可記清了?”
齊秋蓉嗯了一聲,“記清了,不就是把楚昭禾當做是你,送上花轎。”
楚書玥剛想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蹙眉道:“不單如此,你還要讓所有人都看不出新娘子被換了人。”
齊秋蓉拉着她的手,眼神慈愛,含笑道:“你放心,這應該是母親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她去了別莊後,山高地偏,以後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楚書玥向她保證道:“母親你放心,這件事情要是成了,玥兒就會藉着這機會向晉王求情,讓您早點回來。”
齊秋蓉得意的揚了揚脣角。
果然,她只要有書玥這個女兒在,何怕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番時,柳兒擡手敲了敲門,稟告說:“夫人,二小姐,大小姐來了。”
母女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楚書玥按捺住心裏的激動,喊了一聲,“快讓姐姐進來吧。”
說完,楚昭禾臉上帶着不達眼底的笑意,從容優雅的走了進來。
楚書玥臉上的笑容像是要溢出來一樣,親切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嬌俏道:“姐姐今日能來送玥兒出嫁,玥兒很高興。”
楚昭禾不動聲色的避開她的動作,心裏冷笑。
呵呵,高興?
昨天還對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弄死它,今日見她就姐妹情深。
有時候她真懷疑楚書玥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楚書玥見楚昭禾一直不說話,難免有些尷尬,生硬的找着話題。
“姐姐,你看我這身嫁衣好看嗎?”
聞言,楚昭禾擡了擡眉梢,上上下下的看了她一圈,不怎麼走心的說:“好看。”
沒有女人不愛被誇,雖然說的是衣服,但楚書玥也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她挺胸擡頭,像個開屏的驕傲孔雀。
沒見識的東西,她可是聽說楚昭禾大婚的時候穿的嫁衣極其的普通,還是幾個繡娘連夜趕製出來的,上面的針腳粗糙不說,還沒有繁瑣的金絲紋樣,遠不足她這件萬分之一的華貴。
因爲有了柳兒的那番話,楚昭禾從進來後就一直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楚書玥的一言一行。
正因如此,楚書玥假意親切笑容下的鄙夷和不屑她也看的清清楚楚。
楚昭禾扯着脣笑了笑,回憶着說:“我記得晉王府凌侍妾進府那日,身上穿的可是鳳冠霞帔,她出身低微,晉王爲了不讓人看不起她,就自掏腰包爲她準備了六十六個籠箱當做孃家的嫁妝,她雖是以妾室的身份進府,但那禮儀制度,可不比正妃差。”
怕楚書玥不清楚那日的盛景,她還特意說的更具體了些,讓她能有畫面感。
“唔,和你今日出嫁的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和楚昭禾這假意奉承的僞裝一撕下,她今日就要前功盡棄了。
一旁的齊秋蓉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的說:“那個女人縱然鳳冠霞帔,風風光光的進了王府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個侍妾,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我們玥兒纔是晉王的八擡大轎,明媒正娶,從王府正門進去的正妃!”
楚昭禾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贊同,“齊夫人此言差矣,正妃如何,侍妾又如何,虎落平陽被犬欺,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說不準高高在上的正妻一眨眼就摔了下來,而那妾室就母憑子貴坐上了高位,只要不要臉,萬事皆有可能。”
齊秋蓉的臉面頓時掛不住了,陰沉了下來。
這個賤人,這是在拐着彎的在罵她們母女兩個呢!
楚昭禾見她諷刺成這樣了齊秋蓉都沒有反擊,微微失落。
她說這些話卻是是故意氣這兩人的,因爲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最容易露出馬腳,言多必失,說不定可以讓她找到那鈴鐺的破綻。
但如今這一點就燃的火藥桶今日成了悶葫蘆,倒是叫她有些不好辦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想往後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算鈴鐺找不到,能氣死她們也算是賺了!
思及此,楚昭禾脣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她扭頭,示意木槿把她帶來了賀禮呈上來。
“這是我送楚書玥大婚的禮物,知道她什麼都不缺,但又不好意思空着手來,想了想還是選了個有故事的物什拿了過來。”
聽她說話終於正常了些,楚書玥和齊秋蓉齊齊鬆了一口氣。
怒火不發出來,憋在身體裏心肝都是疼的。
楚書玥看着那細長的盒子,好奇道:“姐姐,我能打開看看嗎?”
“當然。”
楚書玥滿懷期待的打開,本以爲是什麼稀奇的珍寶,沒想到還是一柄沒開光的劍。
劍一半都很重,她用了雙手去拿,結果卻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拿了起來,重量輕的還沒有一把匕首重。
她訕訕一笑,“姐姐這劍果然不同尋常。”
楚昭禾輕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承認了。
這是她有一次哄小孩時在某橙色軟件六塊六包郵買的玩具劍,後來丟在了實驗室角落,今日正巧覺得送楚書玥合適,就拿了過來。
齊秋蓉不知道楚昭禾在大喜的日子送這種殺器是什麼意思,就結果來看了一眼。
還未拿穩,一聲脆響,劍柄上面膠水粘的“鑽”掉了。
“.......”
衆人不約而同地看着掉在地上還轉圈的“鑽”,抽了抽嘴角。
身後的木槿和半夏都替自家小姐尷尬。
送禮就相當於送面子,雖然二小姐不配貴重的禮物,但大小姐也不該拿這麼劣質的東西來,不送都比這好啊。
唯獨楚昭禾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一本正經的說:“劍不是重要的,這劍的故事纔是我送禮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