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輕嘖的兩聲,那表情分明是一臉嫌棄的樣子。
她娓娓道來:“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女罪人,她從小不學好,跟着江湖上的那些惡盜無惡不作,後來被抓來,改被五馬分屍的她正好碰上了新皇即位。”
“皇帝大赦天下,放了她,結果她還是不學好,就進了那煙花柳巷之地,她這輩子喫的苦夠多了,所以想要巴結上一個當官的,做人上人。”
“她勾引的那些官人很多都是已經娶妻生子的,人正妻找人教訓她,她爲了自保,開始練習兵器。”
“但又那麼多武林兵器她不學,偏學劍;上劍不學還非得學下劍;下劍招式那麼多,她偏學學醉劍;最後j經過她的不懈努力,終於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劍人!”
“後來的後來,這個賤人成功進了大戶人家,但還是被正妻給折磨死了。”
故事講完,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這個故事和劍送給楚書玥有什麼聯繫。
一室靜謐,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半夏最先反應了過來,慷慨激昂道:“勾引有婦之夫,禍的家宅不寧,這女人心眼也太壞了,讓奴婢說,她死了也是活該!”
木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劍人,賤人,確實死有餘辜。”
聽她們兩人的話,楚書玥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啊啊啊,楚昭禾這天殺的,是在罵她是賤人。
話裏話外還順帶了她的母親!
齊秋蓉更是氣的渾身顫抖,有那麼一瞬間想不管不顧的衝上前,撕爛楚昭禾的嘴,看看她以後還能不能這樣牙尖嘴利。
這是時,她剛提上來的大丫鬟露濃步子極快的進來,傳了信兒,“夫人,晉王府的花轎已經出發了,再有一炷香的時辰就會到侯府。”
“嗯。”
楚昭禾估摸了一下時間,覺得阿九應該到了柳兒的家,順利的話已經救出了柳兒的家人。
於是,她藉機開口:“吉時馬上就要到了,我就不在這兒礙事了,先走了。”
忍受了那麼多的屈辱,眼看着事情就要開始了,楚書玥怎麼會輕易放人走。
她拉住了楚昭禾的手,害羞一笑,“馬上就要上轎了,玥兒倒是緊張起來了,姐姐能否留下陪我說會兒話?”
楚昭禾拂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不是有齊夫人,還有這麼多的丫鬟在。”
“哎呦,你瞧我光在這兒呆着了,今日府上也來了許多客人,我得趕緊去前院兒看看”,齊秋蓉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擡手指了指木槿和半夏,“你,還有你看着挺聰明伶俐的,就隨我一起過去幫忙吧。”
木槿和半夏未動,目光看向楚昭禾。
夫人這此舉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是想借口支開她們,對小姐不利!
齊秋蓉見她們未動,沉下了臉,不悅的呵斥道:“怎麼,我一個夫人還使喚不動你們兩個丫鬟了?”
她是以這樣的理由開口的,楚昭禾沒有理由拒絕。
她想說的是:找機會再溜回來。
佩蘭一早就去盯着酒樓開業的事了,木槿和半夏被支走,她身邊可就真沒人了。
木槿聽懂了,隱去眼底的擔心,回道:“奴婢遵命。”
齊秋蓉帶走了一堆人,屋子裏轉眼間就留下了柳兒和幾個伺候梳洗的丫鬟。
楚昭禾譏諷一笑,“我怎麼不知你我之間還有話可說?”
楚書玥眸子裏閃過一絲異樣,“待會兒姐姐就知道有沒有話說了。”
楚昭禾知道她這是準備動手了,視線緊隨着她,準備在她拿出鈴鐺的第一瞬間就搶過來打碎。
其實爲了以防萬一,她來玉華閣的時候還吃了解百毒的藥丸。
但她沒有在這個屋子發現任何毒的痕跡。
“姐姐送給玥兒這麼特別的禮物,玥兒是不是也應該還禮?”楚書玥邊說邊轉身坐回了銅鏡前,看着桌上的頭面冷冷一笑。
楚昭禾還在想這句話裏暗含的意思,忽然聽到了鈴鐺的聲音。
楚書玥竟如此謹慎,把鈴鐺藏在了頭面裏,藉着拿頭面的動作搖響了鈴鐺。
“鈴,鈴,鈴”一下又一下,像是索命一樣。
她覺得身體的血脈裏有東西在遊走,眼神在瞬間變得直愣呆滯。
腦子想要過去搶了鈴鐺,身體卻不受控制。
楚書玥看了楚昭禾一眼,吩咐道:“柳兒留下,你們先下去吧。”
“是。”
人一走,她臉上溫柔的笑容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眼神。
楚書玥爲了看楚昭禾是不是真的被控制了,想了想道:“說楚昭禾是賤人。”
楚昭禾知道自己不能說,但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按她的話做了。
“哈哈哈”,楚書玥笑的趾高氣昂,又搖了搖手裏的鈴鐺,“沒想到這東西看着不起眼,竟然真的能讓你如此聽話。”
“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給我賠禮道歉!”
她要敲碎楚昭禾一身傲骨,看她跪在地上搖尾乞憐的模樣。
柳兒急中生智,忙道:“小姐,晉王府的花轎快到了,我們還是先給大小姐換喜服吧,過後您再收拾大小姐也不遲。”
楚書玥看了眼香爐裏的香,覺得她說的有理。
於是,她和柳兒兩人快速的給楚昭禾換上了喜服,梳了髮髻。
都收拾好後,楚書玥累得要死,對柳兒吩咐道:“你看着她,我去休息一下。”
“是。”柳兒早就巴不得這個機會了,連忙應下。
看着楚書玥的身影消失,她快走到楚昭禾身邊,小聲道:“大小姐,現在怎麼辦?”
楚昭禾現在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不能說不能動,但神志卻異常清晰。
要是猜的不錯的話,她這是中蠱了!
只有蠱毒這種邪乎的東西才能如此控制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