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但她和楚懷仁想的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楚懷仁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只以爲晉王府那邊沒接到人來侯府問罪來了。
而她的滿腦子都是:楚昭禾不見了!
賓客知道今日這席是喫不成了,一一起身離開。
楚懷仁沒有挽留,只交代了管家給沒人送上一份薄禮道歉。
蕭崇之賓客的流動走進了齊秋蓉,壓低的聲音問她,“楚書玥在不在?!”
事到如今,只能先找到楚書玥,才能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齊秋蓉一怔,連忙吩咐露濃去看。
露濃一怔,迷茫的很。
晉王不都說了二小姐逃婚了,怎麼還要去玉華閣找人?
杜嬤嬤死後,齊秋蓉手邊暫時沒有了可以相信的人,換包的事從始至終只有她,書玥,和丫鬟柳兒三知道。
她見露濃未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讓你去你就去!”
“是,奴婢這就去。”
楚懷仁雖然生氣,但該有的面子他還是做足了。
把蕭崇之請到正廳,吩咐下人沏壺好茶送上來。
“臣已經派人去找這書玥了,等找到人後,此事定會水落石出,到時候還望王爺還我楚家一個清白!”
蕭崇之還沒說什麼,齊秋蓉就已經慌了。
按照計劃,書玥拜別父母后就會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裏休息,一會兒真的從玉華閣出來了,她又該怎麼解釋?
畢竟當初侯爺可是看着“書玥”上了花轎。
露濃回來的時候察覺廳裏的氣氛不太對,也不敢開口說話,只輕輕的對齊秋蓉搖了搖頭。
齊秋蓉瞳孔猛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書玥不見了?!
蕭崇之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出了什麼大事,還沒來得及開口,隨一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他拍案而起,之前把手裏的茶盞摔在地上,神情有風雨欲來之勢。
楚書玥這個賤人,簡直是丟盡了他的臉!
楚懷仁見他怒氣衝衝的離開,猶豫了一下,連忙起身跟上。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蕭崇之突然前言不搭後語的問了句:“楚小姐在不在府內?”
該在的不在,那說不定不該在的就在!
正說着,斜後方的小道上就傳來了戲謔的聲音,不是楚昭禾又是誰。
“喲,晉王不是該在王府拜堂成親麼,找臣女做什麼?”
蕭崇之眯了眯眼,突然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跟本王一起去!”
楚昭禾黛眉緊擰,掩不住的厭惡,木槿想要上前幫她,卻被她阻止了。
看着吧,她數五個數,蕭崇之不鬆口,她以後名字就倒過來寫!
一,二,三,四.....
剛數到五,蕭崇之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鬆開了他的爪子。
“有嗎?”楚昭禾左瞧右瞧,一臉無辜,“王爺怕是出現幻覺了吧。”
蕭崇之把手背上的冒血的印記湊到她眼前,冷冷一笑,“如果本王沒猜錯的話,是你養的那條毒蛇!”
“招財它不是故意的,也是護主心切,王爺大人大量。一定能理解吧?”
“解藥!”
這蛇是劇毒,被咬的傷口血已經發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呼吸困難,頭重腳輕。
本以爲楚昭禾會拒絕或者拖延,沒想到卻極爲爽快的扔給了他一瓶解藥。
蕭崇之看着手裏輕而易舉得到的藥瓶,不敢相信她有這麼好心,“這該不會是毒藥吧?”
楚昭禾思忖着說:“要不王爺找太醫來查驗一番?不過估計到那時候王爺墳頭草都長一尺高了。”
原來覺得和一個王爺同歸於盡,一命換一命也不錯。
但後來她改變主意了,像蕭崇之這樣的渣滓,根本不配!
蕭崇之到底不敢賭,他看着瓶子裏有好幾粒藥,便對隨一道:“你去讓它咬一口。”
主子的命令隨一不敢不從,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把胳膊伸到了楚昭禾面前。
明明是被咬的那個,語氣也是格外的卑微,生怕人家不同意。
“麻煩楚小姐了。”
楚昭禾冷笑,讓招財使勁咬。
隨一悶哼一聲,連忙仰頭吞下了藥丸,怕晚了自家王爺就沒命了。
藥是特效藥,幾乎沒過多久傷口再滲出的血就恢復了正常。
見狀,蕭崇之這才趕緊把藥吞了下去。
楚昭禾勾了勾脣角,霧靄般的眸子滿是嘲諷。
她纔給發財取了蛇毒製藥,所以毒牙裏面儲存的毒液很少,濃度不高,不會立刻要命。
否則按照之前的含量,兩人早就去閻王殿試藥了。
蕭崇之看向楚懷仁,陰陽怪氣的說:“侯爺倒真讓本王刮目相看,生的女兒一個兩個的都膽大包天。”
楚懷仁自認理虧,沒有反駁,但倒沒有多生楚昭禾的氣,甚至還有些高興。
他楚家連皇帝都要給上三分薄面,晉王一個皇子又憑什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給點顏色瞧瞧也是活該!
楚昭禾看蕭崇之和楚懷仁你來我往,就像是看狗咬狗的戲碼。
她是去找雪瑤的時候正好聽見了蕭崇之在說她,如今也該閃人了。
念頭剛起,蕭崇之就下了命令,讓她跟着一起去。
楚昭禾想都不用想他這是準備去哪的,覺得他腦子就是有病!
頭一回見捉姦還帶這麼多人去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頭頂了一個呼倫貝爾大草原。
鴻來客棧下面圍了很多百姓,有侍衛站成一排擋住了他們。
蕭崇之下車時,引起了一陣轟動,百姓竊竊私語。
楚昭禾嘖嘖了兩聲,感嘆道:“原來王爺也會被戴綠帽子啊,真是可憐。”
蕭崇之掉頭瞪她,額頭青筋暴起,“你給本王閉嘴!”
她點了點頭,不再吭聲,只是用一種“我懂”“你真可憐”的憐憫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