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他註定給不起,何必去招惹人家?
柳新蕊神情一僵,感到有些意外。
這和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本以爲離王是個好說話的,可以藉着送雞湯的由頭接近,從他嘴裏得知一些事。
但現在他竟然直接開口趕人?
蕭暮羽是憐香惜玉,但憐的是識趣的美人,惜的是有風情的女人。
柳新蕊一直站在那裏不動,他也沒有了耐心,沉下來的聲音夾着明顯的不悅。
“柳姑娘還有事?”
柳新蕊委屈的搖了搖頭,欲說還休:“王爺慢用,民女這就離開。”
她出了屋子,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站在走廊,眼神不經意的往下看去。
一樓大堂的櫃檯上燃着香,青煙嫋嫋而生,忽明忽暗的火光燃完了最後一節,香灰掉落。
時辰到了。
柳新蕊捂着腹部,裝作疼痛難忍的模樣匆匆下樓。
士兵只以爲她要去如廁,看了一眼後就收回視線,目不斜視的巡邏。
整個客棧上上下下都有士兵把守,柳新蕊撞上了後院巡視的士兵,尷尬一笑,走進了茅廁。
看那些士兵舉着火把走遠一些時,她開門出去,藉着夜色花叢的掩護,繞到了柴房後面的矮牆下。
蛐蛐在草叢中叫着,柳新蕊扒開了雜草,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狗洞。
剛到提前約定好的地點,身後就忽然響起一道沙啞粗嘎的男聲。
“怎麼現在纔來?”
柳新蕊嚇了一跳,沒什麼好氣的說:“客棧守衛太嚴了,爲了不打草驚蛇,我總要費點時間。
男人知道她生氣了,把她摟在懷裏安慰,“是我錯了,娘子不生氣了。”
嘴裏說着,他的手也不規矩的動了起來,慢慢探入了衣服,“好香,寶貝兒我可想死你了。”
柳新蕊知道他的德行,又羞又惱的推開了他。
“你是不是想把那些官兵都引來?!”
聞言,男人又用力揉搓了一把,不情不願的收回了手,終於想起了來這兒的正事:“那件事情怎麼樣?”
她軟若無骨的靠在他的胸膛,氣息不穩的說:“付出了代價,還有我出馬,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
“不過天黑的時候來了個不知身份女人,長得像個狐媚子,別人喊她‘楚小姐’,翊王和她走的很近,耽擱了我的計劃。”
說起楚昭禾,柳新蕊難掩嫉妒與憎恨。
楚小姐?
男人思索了片刻,肯定道:“若我猜的不錯,你說的那個女人應該是上京城鎮遠侯的嫡女,楚昭禾。”
“她是那個兩朝元老,手握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女兒?”
柳新蕊知道楚昭禾的身份後嚇了一跳,還以爲只是出身名門罷了,沒想到她的身世竟然這麼的顯赫。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着男人,懷疑道:“不對,你怎麼知道她?”
他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上京城閨閣女子了?
男人把她摟進懷裏,嘴上說着哄人的話,背後卻笑的一臉貪婪猥瑣。
當然是那位楚小姐名揚上京城時他偷偷在侯府門口見過一面。
當時便覺得驚爲天人,看的他是心癢難耐。
沒想到如今楚小姐也來了這江寧城,這算不算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
男人從袖子裏摸出了一包藥粉,塞到了她手裏:“明天想辦法把這藥下到那些官兵的飯菜裏。”
到時候,高高在上的戰神翊王將會成爲他的甕中之鱉。
柳新蕊有些不安,“這藥不會死人吧?!”
要是那些官兵死了,她也就活不了了。
“不會,這只是讓他們肚疼腹瀉的藥。”
她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藥收好,交代道:“若再有消息我會寫到紙上放在老地方,我們這幾天還是少見面爲好。”
翊王和離王沒一個好糊弄的,她總害怕出什麼紕漏。
男人答應了,又拉着她纏綿交頸了好一會兒才放她離開。
上京城,鎮遠侯府。
楚懷仁對外稱病抱恙,連早朝也告了假。
晚膳時,皇帝那邊差了人過來慰問,帶了一些賞賜過來。
他心裏清楚的跟明鏡兒似的,知道皇帝表面關心,實則是試探他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躺在牀上裝了半天昏迷,才把那太監給送走。
鎮遠侯府人多嘴雜,楚懷仁也不敢出去亂逛,索性直接待在了書房。
他提筆沾墨,毫不猶豫的在宣紙上落筆。
李何在一旁幫他研着墨,擡眼看了眼那字跡,真情實意的誇讚道:“侯爺這字寫得是越發好了。”
楚懷仁放下了筆,拿起了宣紙細細的打量着,問他:“德親王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
李何回稟道:“德親王行事太過於小心謹慎,我們的人跟了他許久也並未發現任何蹤跡,好像一如既往的貪圖享樂,流連勾欄妓院。”
楚懷仁把宣紙扔到了他懷裏,冷冷一笑。
皇上這般縱容德親王,德親王也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兩人之間必定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而德親王消失的那段時間夜魂閣正好被滅了,他回來時腿便殘了一條腿,時間太過於巧合,讓他不得不懷疑。
德親王這次回來後頻繁的來往御書房,難保不會是在重新調查手札的事。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些早就塵封已久,被忽略的事情可就再也瞞不住了......
李何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道:“若是德親王府有侯爺的人,那得到什麼消息還不是易如反掌。”
楚懷仁看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李何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宮裏來話,德親王對皇上說想讓大小姐做他的側妃,皇上沒有答應,要是......”
德親王爲人陰險狡詐,做事更是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漏洞。
若大小姐嫁了過去,想必會方便許多。
“李何,你僭越了。”
楚懷仁愣了一瞬後便否決了他,說話的語氣加重了許多。
李何怔忡,請罪後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