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空山西北東面被雲霧,玉溪,赤巖三山環繞,南邊則是護城河。
這三山一個比一個高聳,恰好把靈空山圍在了中間,形成了天然的保護屏障。
她腦袋裏考量着距離和方向,心裏漸漸有了結論。
還未開口,蕭懷瑾突然道:“若照你的辦法,玉溪山最合適不過。”
玉溪山比靈空山高了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位置順風,用來投擲炸藥最合適不過。
楚昭禾轉頭看他,忍不住彎了彎脣角,有些小得意。
嘖,果然是她相中的男人,和她連了一個腦電波,知道她想幹什麼。
但她轉念一想,頓時苦惱了起來,“但投石機運上去是個大問題。”
山裏不比平地,本就難行,再運幾臺投石機上去談何容易。
蕭懷瑾卻絲毫都不擔心這個問題,給她吃了一個定心丸,“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投石機不易移動,高大笨重,但勝在是木頭製作的,山裏可以就地取材。
那年被困山谷,與蠻夷鏖戰了五天四夜,他用的便是這個辦法,用投石機投擲石頭衝破了蠻夷人的防線。
楚昭禾點頭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行動?”
蕭懷瑾算了一下時間,沉聲道:“大後天。”
“那就大後天的晚上再行動,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蕭懷瑾揚了揚眉梢,轉過身來腰靠着桌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還讀過兵法?”
楚昭禾嘿嘿一笑,挺實誠的說:“我這人博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過大部分都是學的不精,瞭解的不透徹罷了。”
她只會藉着仙人的智慧紙上談兵,比蕭懷瑾這種十幾歲就領軍打勝仗的長勝戰神來說,簡直是入不了眼。
而且她這也不是在兵書上看的,是古裝歷史劇看的多了,套用了過來。
不過這話她是不可能告訴蕭懷瑾的,她要維持着萬事盡在掌握的聰慧的人設。
蕭懷瑾對她心裏那點小九九瞭解的大差不差,捏了捏她的耳垂,過去幫她檢查牀鋪。
江寧城依山傍水,空氣潮溼,難免會有一些小蟲。
小姑娘愛美,她身上皮膚白皙細嫩,若是被咬了難免會不高興。
楚昭禾靠着牀柱,抱着雙臂,笑道:“能睡翊王殿下鋪的牀,臣女三生有幸。”
蕭懷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側目看她,慢悠悠的說:“光是鋪個牀都三生有幸了,那要是同牀共枕豈不是十輩子積德了?”
?
楚昭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後來明白後臉倒是先紅了。
心裏暗道:狗男人。
八字還沒一撇呢,想的還挺美。
柳新蕊用了晚膳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凳子上,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心神不寧。
不知道那個樣貌傾城的女人到底是何身份,又是什麼來路,但看翊王對她說話的態度和神情,兩人之間的關係定非比尋常。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深吸了一口氣,掩去了眼底的神情,瞬間又恢復了那無辜清純,惹人憐惜的模樣。
彷彿剛纔的那一刻都是一場幻覺。
柳新蕊親自去廚房燉了一晚人蔘烏雞湯,端着碗上了三樓。
她走到蕭懷瑾的門口時停下了腳步,臉上掛着柔柔的笑意,擡手叩了叩門。
幾聲過後,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聲音,裏面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柳新蕊疑惑之時,正好看見了迎面走來的玄書。
她問道:“玄侍衛,王爺不在屋裏嗎?”
玄書知道柳新蕊的經歷後對她還算客氣有禮,開口道:“王爺找楚小姐有事要談。”
柳新蕊眼眸一轉,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看楚小姐儀態萬千,從容典雅,一定出身名門,就是不知道她和王爺是......”
玄書嘴裏的“未來王妃”差點脫口而出,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他雖然粗心,但也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
楚小姐和王爺雖然兩情相悅,但畢竟禮數在那放着,他可不敢讓楚小姐落人口舌。
玄書腦子轉了好久的彎,咳了兩聲道:“王爺的私事,做下屬的不敢多言,柳姑娘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如直接去問王爺或者楚小姐。”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柳新蕊心裏失落,但面上卻隱藏的極好,嬌柔一笑,“多謝玄侍衛。”
玄書對她頷首後大步離開。
她看着玄書走遠,直到看不見背影時才收回視線,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垂眸看着尚還冒着熱氣的蔘湯,打消了原本的念頭,擡腳走了兩步,叩響了另一扇門。
一道懶散好聽的聲音傳了出來:“進。”
屋子窗戶大開,夜裏的冷風充斥着這間不大的屋子。
蕭暮羽彷彿感受不到冷一樣,直接坐在了窗臺上,一腿屈起,一腿伸直,仰頭喝着酒。
衣袂翻飛,天空那無邊的月色襯的他像是個灑脫不羈的謫仙,孤寂且難以觸摸。
柳新蕊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看的失了神,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一直沒有聽到聲音,蕭暮羽仰頭喝了口酒側目看去。
看到來人,他笑的風流邪肆,吊兒郎當的說:“柳姑娘這麼晚了來本王的屋子裏有何貴幹?”
柳新蕊哪見過這般風流恣意的少年郎,一下子就紅了臉。
她把托盤放到了桌子上,手不自然的捏着衣服,支支吾吾的說:“江寧城溼氣重,民女怕王爺不習慣,特意燉了這人蔘烏雞湯,王爺喝了驅驅溼氣。”
蕭暮羽視線經過那碗雞湯,最終落到了她身上,“柳姑娘覺得本王是需要喝這補湯之人?”
不等柳新蕊開口,他繼續道:“柳姑娘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這時辰也不早了,姑娘還是早點休息吧。”
柳新蕊今晚送湯的緣由他不想細究,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