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蕊猛的擡頭,明顯的想到了什麼:“你——”
她輕笑一聲,真情實意的建議說:“下次給人下毒之前,先去打聽一下那人會不會製毒和醫術。”
這話說的閒適隨意,但聽起來卻很氣人。
欣賞了兩眼柳新蕊灰敗的臉色,楚昭禾對玄書道:“把她綁了,問問二當家還要不要這個壓寨夫人了,要的話五百兩黃金領走,不要的話就充公了。”
末了,她輕嘖了一聲:“長得這麼好看,還會演戲,不進宮混都可惜了。”
要知道,宮裏的那羣女人,別的不會,裝可憐和演戲可是最在行的。
蕭暮羽聽見這話,愣了一下後樂的直笑。
這缺德的話也只有楚昭禾纔敢說出來。
他父皇再怎麼樣也是一國之君,怎會缺女人,又怎麼會看上一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何況這壓寨夫人比起後宮的那些嬪妃差遠了。
玄書喊了人把柳新蕊和三哥綁匪綁在一起,看了眼蕭懷瑾。
真的要派人去靈空山的二當家要五百兩黃金?
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蕭懷瑾微不可查的點頭。
雖說他們會抄了那幫匪寇的老窩,但那個時候的錢就是朝廷的,他們做不了主。
但若是二當家真的願意拿出五百兩黃金把柳新蕊贖回去,這些錢怎麼花他說了算。
恩威並施,他從不介意用錢來籠絡人心。
玄書立馬應下,開始着手準備,蕭懷瑾又想起什麼,攔住了他,低聲給他交代了幾句。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玄書聽完一臉喜色,“屬下這就去。”
折騰了一早上,連飯都沒有喫,楚昭禾伸了個懶腰,對一直被士兵押在外面的王老二笑道:“快去準備些喫的。”
王老二沒進去,什麼也沒聽到,聽到這話激動道:“楚小姐,你,我——”
楚昭禾看他這憨厚的模樣抿嘴一笑:“我知道毒是柳新蕊下的,和你無關。”
潑在身上的髒水終於被洗乾淨了,王老二差點喜極而泣,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汗,誒了一聲後就帶着兩個下手去做飯了。
膳是在蕭暮羽的房間一起喫的,楚昭禾去柴房看了一眼,來的晚了些,桌子上早就擺好了飯,蕭懷瑾和蕭暮羽坐的好好的,一看就是在等她。
楚昭禾自然而然的坐到了蕭懷瑾另一邊的空位,笑了笑,“其實你們可以先喫,不用等我。”
蕭暮羽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小聲嘟囔道:“你不來,我都不敢動筷。”
蕭懷瑾斜了他一眼,給楚昭禾夾了菜後也給他夾了一筷子,“閉嘴。”
三人默不作聲的喫完飯。
蕭懷瑾起身坐到了茶桌前煮茶。
楚昭禾伸了個懶腰,歇了一會兒後說起了正事。
“炸藥那邊好了,阿九也拿去試過了,可以隨時行動。”
蕭懷瑾端了一杯茶放到了她面前,“投石機已經架好了,五千士兵已經分批上了玉溪山,今晚就行動。”
楚昭禾思忖着說:“炸藥的威力不是鬧着玩的,晚點我得親自上山盯着。”
他一會就要上山盯着部署,順便親自護着那些炸藥上去,到時候怕是沒時間下來接她。
“離王不是剿匪的副指揮,你不帶他上去?”楚昭禾隨口一問。
蕭懷瑾淡聲反問:“帶他上去拖後腿?”
楚昭禾:“......”
蕭暮羽:“......”
有些話其實可以不用說的這麼明白。
下午的時候,玄書帶了話,說二當家願意出五百兩黃金換人。
楚昭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屬實愣了一會兒。
當時她就那麼隨口一說,畢竟五百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結果人就這樣同意了?
她忽然想到玄書去辦事前蕭懷瑾的交代,她立馬轉身問男人。
蕭懷瑾當時正準備出發,聞言彎了彎脣角,“我不過是讓人走漏了點消息出去,說柳新蕊是因爲知道行動計劃纔會被抓。”
在二當家看來,五百兩換人或許不值,但五百兩買一個朝廷的剿匪計劃,絕對不賠本。
楚昭禾聽的目瞪口呆,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高,這招實在是高!
——
上京城。
掌燈時分,晉王府。
蕭崇之與人應酬完,帶着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進了府。
早已得到消息的楚書玥早早的就守在了他回房間的必經之路上。
見隨一扶着蕭崇之過來,她連忙迎了過去,卻被男人身上的酒氣薰得直皺眉。
“王爺,你怎麼喝了這樣多的酒?”
蕭崇之慢慢的擡頭看了她一眼,打了個酒嗝,語氣惡劣:“本王高興,本王樂意,你管的着?”
楚書玥覺得難堪,但想到什麼,只能先暫時的嚥了這口氣下去。
她忍着想吐的慾望扶住了蕭崇之的手臂,柔聲愜意的說:“王爺,今晚去妾身那裏吧?”
蕭崇之雖然喝的有些多,但還不至於神志不清,他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陰冷了下來。
他輕挑的眼神在她身上流連,最後落到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輕嗤了一聲:“你還懷着身孕,能伺候好本王嗎?”
楚書玥害羞一笑,正準備開口說什麼,蕭崇之就扶着她的雙肩,帶着酒氣的呼吸湊近了她的耳朵,毫不留情的開口:“或者說,王妃你就這麼飢渴,迫不及待的自薦枕蓆?”
上京城這幾日的天還算不錯,但天空不知怎麼,潑墨般的黑沉,星星也十分少見,擡頭便覺壓抑。
大婚當日發生的事人盡皆知,楚書玥雖是以正妃的名義進府,但下人卻是看不起她的。
再加上蕭崇之對她的態度十分冷淡,她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好過。
楚書玥每次軟了態度想去找蕭崇之求和,但男人總會說些難聽的話來刺激她。
她從剛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習慣,覺得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反正她以後是要坐上高位的人,一時的忍辱負重又如何?
因此,楚書玥聽到蕭崇之把她尊嚴踩到腳底的話時並沒有太難過,她甚至還仰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