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腰,神氣道:“把他們給本王看好了,跑一個,本王就把你們綁了充數!”
“是!”
蕭暮羽問玄書:“五哥還有多久會下來?”
“算一算時辰,也快了。”
他在心裏一盤算,也不打算回客棧了,直接跑到了下山口守着。
玄書看他這小孩子求表揚的樣子,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蕭暮羽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
他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後來的滿臉倦色。
後來,他索性直接上了棵矮小的樹,半躺在中間的樹杈上閉眼休息。
蕭暮羽打了個哈欠,不放心的對玄書叮囑:“走的時候別忘了本王。”
玄書:“.......”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天影看見了不遠處下山路口的火把亮光,緊接着,陸陸續續的士兵走了出來。
玄書遠遠的就瞧見了蕭懷瑾,小跑着迎了過去。
“王——”他剛一開口,就被自家王爺的眼神給嚇住了,往後一瞧,才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車伕牽來了馬車,蕭懷瑾本想把楚昭禾放進去,但剛一動,楚昭禾就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
她迷茫的看了一圈,不怎麼清醒的問:“這是到哪了?”
蕭懷瑾知道她是真累了,哄她:“你繼續睡,一會兒就到客棧了。”
雖然天還未亮,但士兵手裏拿的火把照亮了這片天,他們哪裏見過冷的不近人情的翊王這般溫柔的對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來。
楚昭禾敏銳的捕捉到幾個視線,爲了維護戰神翊王高冷威猛的形象,也不好意思在背上賴着不下來。
她拍了拍蕭懷瑾,想讓蕭懷瑾把她放下來。
男人蹲下了身,鬆手的時候故意說了句:“平時也不見你臉皮這麼薄。”
楚昭禾瞪了他一眼,邊整理衣服邊嘟囔了句:“你也說了那是平時。”
正好蕭暮羽懶散的從樹上下來,惺忪的眼神在看見從山上擡下來的那一箱又一箱的大箱子時,一下變亮,驚的長大了嘴巴。
真的毫不誇張,這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買他兩個離王府都綽綽有餘。
他把懷瑾拉到了一邊,小聲道:“五哥,這些東西你都準備上交給父皇?”
蕭懷瑾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搬回離王府,我不攔你。”
蕭暮羽:“......”
東西是到他離王府了,命沒了。
蕭懷瑾轉身叫來了玄書:“去看看溪山鎮哪些村民被匪寇搶掠過,從這裏面給他們補償。”
玄書頓了一下,答應了下來,走到時候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道:“王爺,玄冥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告。”
蕭懷瑾一擡眼就看見了不遠處拐角站着的玄冥,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嗯了一聲。
擡步離開之際,蕭暮羽攔住了他,“把這些錢用來補償溪山鎮村民,是父皇的決定還是五哥你的?”
“有什麼區別?”蕭懷瑾不答反問。
有什麼區別?
區別可大了去了。
滄漓如今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強大富饒,但長年邊境的征戰消耗讓國庫早已空虛。
爲了防那些豺狼虎豹趁虛而入,這件事父皇被瞞的密不透風,只有他們幾個皇子和肱骨大臣知道。
恐怕這次剿匪,父皇怕是也打了充盈國庫的算盤。
要是這銀子真的就用來補償那些村民了,父皇知道怕是不會輕易放過。
蕭暮羽都能想到的事蕭懷瑾豈會不知。
但他心中自有考量。
最終,蕭懷瑾什麼也沒有解釋,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父皇他日要問起你,你只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就好。”
聽他話裏的意思,一向好脾氣的蕭暮羽也黑了臉,煩躁道:“五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和他擦肩而過的瞬間,蕭懷瑾看着山後隱約的光芒,淡聲道:“這次回去後,向父皇討了獎賞,就以前與我不相熟時那般,繼續做你的閒散王爺吧。”
蕭暮羽渾身一震,驀的轉身看他。
五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與他不相熟的閒散王爺?
玄冥把馬拴好後過來,對蕭懷瑾行了一禮:“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吧。”
蕭懷瑾看着周圍來來往往搬東西綁匪寇的士兵,對玄冥遞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的遠了些。
他快要與這暗處融爲一體,聲音也冷了幾分:“可是上京城有什麼動靜?”
來江寧城的時候特意讓玄冥收集上京城的情報,如今他徹夜趕來,定是有重要的消息要稟告。
其實不止一件事要稟告,但玄冥想了想,先說了他認爲重要的事。
“無音谷谷主在上京城買了一處宅院,而且位置只與鎮遠侯府隔了一家。”
蕭懷瑾皺眉。
百里卿來上京城這麼久了,以無音谷富可敵國的財富,買個院子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冷聲道:“以後這種事就不用告訴本王了,接着說。”
玄冥表情極其難以言明。
王爺,重點不是買別院,而是別院離鎮遠侯府不遠,就與楚小姐有一院之隔啊!
有句話說的好,叫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是無音谷谷主整日都去纏着楚下姐,那......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不過他終究只是一個局外人,主子的事情他沒有權利置喙。
玄冥嘆了口氣,他已經提醒了,盡了本分,其餘的,看造化吧。
見玄冥半天不說話,蕭懷瑾眯了眯眼眸,眼裏劃過危險的暗光,意味不明的說:“你來江寧城就是爲了這件事?”
當然不是!
說接下來一件事的時候,玄冥表情嚴肅,縱使周圍不會有人偷聽,他還是把聲音壓了又壓。
“宮裏那位傳了信出來,說皇上染病,太醫院德高望重的太醫都去診治了,沒有一個人能保證能治好,而且聽太醫話裏的意思,說是皇上按時吃藥好好調理的話,還能再熬一年半載的,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