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隻秋後蹦躂的螞蚱,他何必白白的拉低自己的身份去整治。
“行禮是吧,可以。”
楚昭禾嘴角上揚,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見她答應的這麼爽快,楚書玥反倒不安了起來。
但轉念一想,當着衆人的面行一個禮,諒她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楚書玥擡了擡下巴,一臉高傲的看着楚昭禾。
楚昭禾邁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知道她會用毒,楚書玥下意識的不想讓她靠近,厲聲道:“你不用過來,站在那裏就好!”
楚昭禾腳步未停,笑道:“不離你近點怎麼行,萬一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我還要再行一次,麻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
有人看笑話,有人覺得滿身是刺兒的楚家嫡女不會就這樣先低頭認輸。
路過蕭崇之的時候,楚昭禾的步子頓了一下,朱脣輕啓,說了兩個字後就繼續朝楚書玥走去。
蕭崇之不知聽到了什麼,臉色煞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
楚昭禾在楚書玥半丈遠的位置停下,笑容明媚灼目,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情願的樣子。
就在她拂了下裙襬,準備屈膝的時候,蕭崇之呵斥道:“夠了!”
楚書玥愣了一下後眼睛忽然一亮,嬌聲喊道:“王爺。”
她就知道,王爺雖不愛她,但還是不會讓她受委屈,她是晉王妃,代表的可是晉王府的面子。
就在楚書玥以爲蕭崇之會替她出頭,讓楚昭禾在這麼多達官顯貴面前丟臉的時候,蕭崇之卻三步兩步的走了過來,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十分的不耐煩。
“不就是一個禮,你又何必如此在意,這件事就到此爲止!”
楚書玥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壓抑着怒意低聲道:“王爺,我纔是你的王妃,你如今竟然幫着一個外人說話,讓我被這麼多人看笑話嗎?!”
蕭崇之眼神陰騖,輕嗤了一聲,嘲諷道:“你別以爲本王不知道是你挑釁在先,如今,你也是自作自受!”
楚書玥早就見識過他的薄情,心中積累的東西再也抑制不住般的洶涌而出。
肚子隱隱作痛她恍若未覺,只知道胸口被燒灼的疼,恨意如燎原大火,一發不可收拾。
好!好!好!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靠得住,她楚書玥以後只會靠自己。
她要權勢地位,要坐上那尊貴的位子,讓所有人都跪拜在她的腳下!
楚昭禾看着她氣的扭曲的臉,遺憾的嘆了聲氣:“這可不是我不行禮,冤有頭,債有主,你可怨不得我。”
蕭崇之心裏氣的吐血。
若不是她拿解藥威脅他,他何必這樣。
到頭來,還要被挑撥離間。
這個賤人!
今日及笄禮的主角和三位重要人物還沒到場,看完好戲後衆人又三三兩兩的閒談。
蕭懷瑾正準備去位置上落座,就見楚昭禾對他勾了勾手指。
身邊的蕭暮羽用手臂碰了一下他,笑的欠打:“五哥,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啊。”
蕭懷瑾睨了一下他,他立馬抿嘴,不再吭聲,但那眼神分明閃着八卦的光芒。
楚昭禾在女賓席位上坐着,蕭懷瑾就這麼毫不避諱衆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朝楚昭禾走了過去。
蕭暮羽摸了摸下巴,有種他這個年紀和身份不該有的欣慰感。
楚昭禾低聲道:“你帶禮物了嗎?”
蕭懷瑾回答的果斷:“沒有。”
他和羽落又不熟,更何況羽落處處與面前這小女人作對,要不是今日有事,他連來都不會來,怎麼會帶禮物。
“......”
楚昭禾眼裏希望的火苗熄滅了些,眼眸一轉,又問道:“那離王帶了嗎?”
而下一刻蕭懷瑾的回答,直接澆滅了她最後微弱的希望:“他是從倚紅樓直接來的。”
楚昭禾抽了抽嘴角,徹底沒轍了。
蕭懷瑾何其聰明,從她的三言兩語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他道:“我現在讓玄書去拿一份禮物,一會兒給你送過來。”
楚昭禾拉住了他的衣角,迷茫道:“去哪拿?”
這及笄禮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能憑空變禮物不成?
蕭懷瑾頓了一下,想了想,沒有瞞她。
“宜妃。”
身爲寵妃,皇帝賞賜她的東西不計其數,隨意拿出一兩件就可以糊弄過去。
蕭懷瑾很少提起別的女人,但“宜妃”這個人,楚昭禾在他嘴裏聽了不下三次。
但男人每次都格外的坦蕩,沒有絲毫的遮掩,楚昭禾也有些捉摸不準了。
禮物是在及笄禮正式開始的前一刻送過來的。
外面的盒子包裝精美,隱隱約約的散發着一股檀木香味,裏面放着一支做工精美的簪子,一支碧綠透亮的玉鐲和有價無市的雙面刺繡絲帕。
她把禮物交給了安氏,擡頭朝宜妃看去。
宜妃正喝着茶,許是感受到了楚昭禾的視線,放下茶盞後對她點點頭,嫣然一笑。
拿人手短,儘管宜妃承的是蕭懷瑾的情。
楚昭禾也回了她一個笑容,對她越發好奇了。
及笄禮按部就班的進行着,羽落沒有母親,太后給她的長髮綰到頭頂,爲她插了一支流蘇蝴蝶簪。
太后佈滿褶皺的手輕撫了下她的髮髻,感嘆道:“這一眨眼的時間,哀家的羽落就出落的亭亭玉立,可以挑中意的夫婿,嫁人爲妻了。”
羽落一下子紅了臉,抱着他的胳膊搖了搖,嬌羞道:“姑祖母。”
太后笑的慈眉善目,拍了拍她的手,笑問:“這麼多的青年才俊,羽落可有喜歡的?”
“羽落,今日來的都是各個世家的嫡子,若你真的有相中的,就說出來,讓你皇伯伯給你做主賜婚。”
皇后附和着,看了皇帝一眼,請示道:“皇上覺得怎樣?”
皇帝顯然今日的心情不錯,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
他大手一揮,道:“好事成雙,只要羽落你說出來,朕就立馬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