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猜到了什麼,扭頭看向蕭懷瑾:“這,這是——”
蕭懷瑾帶她走近:“這裏安靜,不會有人打擾,在這地方,她們可以看見自己的家。”
安氏,五姨娘,安兒,雪瑤都在這裏。
楚昭禾撫過這四個墓碑,聲音艱澀:“謝謝。”
蕭懷瑾低聲道:“賢妃被皇叔帶走了。”
德親王?
她疑惑:“他爲何要帶走姑姑?”
蕭懷瑾搖了搖頭:“應該他們兩人直接有一些故事罷。”
一個是皇帝最看重的弟弟,一個是陪伴皇帝多年的宮妃。
楚昭禾不知道這兩個本不應該產生交集的人能有什麼故事。
“那皇帝他?”
蕭懷瑾輕嗤一聲:“他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了,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更何況,德親王這事辦的低調,並沒有驚動多少人。
如今太子監國,他又是太子一派的,聰明人都不會選擇多嘴。
楚昭禾採了邊上的野花,湊成了四個花束,擺在了她們的墓碑前。
這次來的匆忙,等下次,她定做了雪瑤和安兒愛喫的零食來看她們。
下山的時候,楚昭禾又認認真真的道了一次謝:“蕭懷瑾,謝謝你爲我做了這麼多。”
安氏她們縱然死了,但也是罪臣家眷,想必把她們的屍體運到這裏就花費了不少功夫。
更何況如今滄漓朝廷局勢嚴峻,想必明裏暗裏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他。
蕭懷瑾沒有說話,只是牽着她的手緊了緊。
微風和者草木的香味吹拂過了,不動聲色的撫平了兩人之間的隔閡。
回去的路上,楚昭禾把之前研製好的千里冰魂散的毒拿了出來。
蕭懷瑾看了看,擡了擡眉梢:“這是?”
她道:“你身爲王爺,身份尊貴,當年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你,給你下毒的人少之又少,想必那人也是有身份的,解鈴還須繫鈴人,下毒之人若不想見自己擁有的一切成了竹籃打水,就一定會想辦法自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順勢而爲。”
如今時間越來越少了,她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萬一下毒之人有解藥呢。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已經盡力了,找不到解毒之法,或許別人有辦法解毒。
蕭懷瑾怎麼會不知道楚昭禾的心思。
之前她就睡過一次,被他糊弄了過去,沒想到還不死心。
這次他知道輕易瞞不過去了,便思忖着說:“你這個辦法實施起來怕是不太容易。”
楚昭禾急忙道:“是你不知道下毒之人還是他不在滄漓,亦或者,他已經死了?!”
蕭懷瑾不知道她這小腦袋瓜裏都裝了什麼,想的亂七八糟。
他摩挲着瓷瓶,沉聲道:“我知道下毒之人,但若是想把這毒下在他身上,難如登天。”
太子爲人謹慎,還繼承了皇帝多疑的性格,身邊伺候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他之前安插在太子府的那些人都被太子識破,命喪黃泉了。
蕭懷瑾點頭。
她不太敢相信,嘴裏的話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皇室子弟中,最屬太子爲人溫潤如玉,品行端正,不驕不躁,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像極了戲文裏寫的賢君。
難道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爐子上的茶壺“咕嘟嘟”的沸騰着,蕭懷瑾拿下來給楚昭禾倒了一杯茶:“聖人皮囊,魔鬼心腸,大約說的就是太子這樣的人吧。”
太子纔是這上京城裏殺人不見血的笑面虎,最不好對付的對手。
楚昭禾對蕭景和的印象全來自於他那副可以騙人的皮囊,如今窺到了內心,她頓時也沒有好印象了,只覺得後背發寒。
她不由得慶幸,還好她之前忤逆蕭景和的時候他沒有惱羞成怒的自己下毒,否則她估計早就躺闆闆,與泥土蚯蚓爲伴,挑選下輩子轉世投胎的家庭了。
楚昭禾的餘光看見了馬車石桌裏的茶盞,眼眸一轉,有了主意。
“暗的不行,我們就來明的,你可以派鬼剎樓的殺手在他回府的路上堵截他,趁亂給他的茶水裏下毒。”
蕭懷不吭聲,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被他這銳利的眼神一看,楚昭禾心裏也沒底了,揮了揮手:“行,這個不行,那我們換下一個。”
後來她又說了好幾種辦法,但都被蕭懷瑾一一駁回,駁回的理由還有理有據,讓她沒有辦法反駁。
最後,楚昭禾惱了,一拍桌子,嚷嚷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到底要怎麼辦纔行?!”
蕭懷瑾無奈道:“好好的,你急什麼,我在想着辦法。”
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楚昭禾吼道:“關心則亂你懂不懂,是,命是你自己的,你可以不在意你還能活多久,但是蕭懷瑾,我告訴你,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你要是敢隨遇而安,等你死的那天,我就成親,在你墳前舉辦大婚儀式,讓你死了都不能安生!”
前半段話蕭懷瑾眼眶發熱,但聽到她最後一句話,又怒又好笑,斥責道:“你見誰的大婚儀式是在死人墳前舉行的,也不嫌晦氣。”
“我樂意,我還要在你墳頭跳舞,到時候你都不會說話了,還管得着我.......唔。”
楚昭禾說着說着,嘴就被人堵上了。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眼前是那人濃眉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
蕭懷瑾無師自通,舌尖撬開她的朱脣,吮住了她的脣珠,挑逗般的撩了撩,勾住。
楚昭禾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像個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任由他爲所欲爲。
女人的話太過於氣人,蕭懷瑾本想懲戒性的淺嘗輒止,但其中滋味太過於美好,他一時竟捨不得分開。
在楚昭禾臉頰紅的快要滴血時,他才止住了自己放肆的動作,懲罰性在她嘴脣上咬了一下,擡頭,鼻尖頂着她的,眼神故作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