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腦子缺氧成了一團漿糊,楚昭禾懵懵的看着他,下意識的點頭。

    剛點一下,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搖頭如撥浪鼓。

    “不敢了啊”,蕭懷瑾拖腔帶調的重複了一遍,而後慢慢的直起了身體,那目光多多少少帶了些遺憾。

    他也不是是故意的還是怎的,帶着薄剪的手指輕輕的刮弄着她的臉,挺認真的說:“紅了,你的身體可是比你嘴誠實多了。”

    楚昭禾:“.......”

    蕭懷瑾,你妹的。

    你到底是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話?!

    楚昭禾除了臉紅外,看着沒什麼大的反應,但心裏早就波濤洶涌,心臟像是翻涌的浪花一樣反覆擊打。

    “噗通,噗通——”一聲又一聲,聲如擂鼓。

    啊啊啊,這是她的初吻,初吻!

    她上上下下兩輩子的初吻!

    楚昭禾的手握緊鬆開,鬆開又握緊,動了動身體,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一整個手足無措。

    再瞅瞅讓她成了這樣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四平八穩的坐在一旁,慢慢悠悠的品着茶,彷彿什麼事都沒有害羞過。

    楚昭禾心裏憤憤不平,但又無可奈何,雪白的後槽牙磨了又磨。

    她把杯子裏已經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眼睛看到了什麼,忽然一亮。

    楚昭禾擡了擡眉梢,笑的像個小狐狸:“蕭懷瑾,你耳朵怎麼紅了?”

    音落,她注意到了男人放茶杯的動作僵了一下。

    她心裏頓時平衡了不少,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

    “我還以爲你沒感覺呢,沒想到你也會害羞。”

    蕭懷瑾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的跳,忍無可忍:“閉嘴!”

    楚昭禾一臉無辜:“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蕭懷瑾轉頭,傾身慢慢逼近她,炙熱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慢條斯理的說:“你確定還要繼續說下去?”

    音落,他看了眼她微紅的脣瓣,眸色深深,目的不言而喻。

    正好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楚昭禾推開他,三兩步的跑了下去。

    在外拉着繮繩的玄冥見一陣風似的楚昭禾,一頭霧水:“王爺,楚小姐她——”

    蕭懷瑾摸了摸鼻尖,淡笑不語。

    見楚昭禾進了院子,他纔開口道:“走吧。”

    玄冥看自家王爺的臉色紅潤了些,心裏暗贊:楚小姐真是個神醫,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都能讓王爺的氣色好了不少。

    蕭懷瑾實在是太,太會撩人了。

    楚昭禾臉上燥的慌,跑回院子的時候,差點撞上了迎面走過來的半夏。

    半夏伸頭往她身後看了一眼。

    沒人追啊,小姐這是怎麼了?

    楚昭禾深吸一口氣,冷空氣讓她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半夏想起那位不速之客,不太樂意的稟告:“小姐,晉王妃身邊丫鬟來找您。”

    楚書玥派人來做什麼?!

    楚昭禾擰了擰眉,不假思索道:“轟出去就是了。”

    “她是拿着王妃的印信來的。”

    半夏爲難,心裏也是不上不下的,難受又膈應。

    兩人說話之際,楚書玥派來的丫鬟迎春走了過來,她行了禮,言辭態度還算客氣有禮。

    “楚小姐,奴婢想請您去晉王府一趟,王妃娘娘自那日出宮後肚子就一直疼着,已經見紅了,太醫說有流產的預兆,王妃娘娘怕這嫡長孫有個什麼閃失,這才讓奴婢請您這個神醫過去看看。”

    楚昭禾嘲諷一笑。

    這丫鬟一口一個嫡長孫,這是在威脅她呢。

    楚書玥這戲演着演着自己還進去出不來了。

    “太醫都去了,我去不去也是一樣的道理,”楚昭禾知道楚書玥心術不正,怕用此事栽贓陷害她,直接拒絕,“半夏,送人。”

    “門在這邊,走吧。”

    同是丫鬟,半夏又不待見她,自然不客氣,半拉半拽的拉着人走。

    迎春來時楚書玥給她下了死命令,說若是請不到人她也不用回去了。

    眼見着門馬上就要被關嚴了,迎春忽然想起了懷裏的印信,她舉起來,忙道:“見此印信如見王妃,楚小姐,你要犯下不尊皇室的大不敬之罪嗎?!”

    楚昭禾雙手環抱在一起,半點都沒在怕的,嗤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我這人喫軟不喫硬,你越這樣,我就越不去看,若是楚書玥一步三叩首的來求我,我就考慮一下。”

    說完,她一腳踢上了門,動作乾淨利落的插上了門閂。

    迎春瞪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緊閉的門,滿臉的不可置信。

    楚小姐這是瘋了嗎,竟敢把王妃娘娘的印記和皇家都不放在眼裏?!

    裏面,半夏跟在楚昭禾的身後,不屑的嘟囔道:“楚書玥如今是罪臣之女,若不是肚子裏的那個孩子,皇上早就降罪於她了,哪還能讓她在王府安安穩穩的養胎。”

    楚昭禾邊走邊說:“所以她才拉下了臉,找人來請我保胎。”

    這個孩子對於楚書玥,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皇帝雖然說等皇長孫生下後再做處置,但衆人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一樣。

    等楚懷仁通敵謀反的風波過去了,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在長孫的面子上保楚書玥一命。

    剛下過雨的地面泥濘不堪,楚昭禾上山的路上裙子邊緣沾了一些泥土。

    她剛沐浴更衣完,佩蘭又來傳話了,說晉王和王妃來了。

    楚昭禾冷笑。

    楚書玥把蕭崇之都喊來了,看來是鐵了心要讓她保胎了。

    既然如此......

    她對佩蘭招了招手,附耳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

    佩蘭眼睛越聽越亮,最後一臉喜色的應道:“奴婢這就去辦。”

    楚昭禾收拾好自己,纔不慌不忙的去前廳。

    楚書玥是被人擡進來的,蕭崇之走在前面,打量了一圈這小院子,嘖嘖了兩聲:“想不到有一天你竟會落魄至此,住在這小的伸不開腿的院子,連名門嫡女的身份也沒有了,真是可悲啊。”

    楚昭禾翻了個白眼,冷聲道:“廟小,容不下晉王您這尊大佛,門在那邊,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