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聽到這話後笑了笑，嘲諷道：“姐姐竟然還有臉提肚子裏的孩子，真是可笑。”
楚書玥側目看她，眼神似蛇信子般狠毒：“你這話什麼意思？！”
蕭崇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到後面，那力氣像是要把骨頭捏碎一樣。
“來，你給本王好好看看，看看你認不認識他們！”
楚書玥被迫轉身，在看到柳兒和大夫的瞬間，臉色上的血色消失殆盡。
她方寸大亂，嘴裏的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你不是死嗎，怎麼會——”
嘴裏的話剛說到了一半，她就反應自己說漏了嘴。
楚書玥扯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勉強微笑，想把剛纔對大夫說的話不動聲色的在柳兒的身上。
她找補道：“柳兒自從那日後就失去了消息，妾身以爲她出了什麼意外，才口不擇言，以爲她已經......”
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蕭崇之在她急忙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揚手狠狠的揮了一巴掌，滿眼憎惡和噁心：“楚書玥，你還真的以爲本王會相信你嗎？！”
楚書玥身體踉蹌，慌忙的扶着書桌，廣袖把上面的掃到了地上，發出雜亂的聲響。
她低着頭，鬆散的髮髻垂落下來，擋住了她眼裏的恨意和怒火。
撐着桌子的手指僵硬彎曲。
看見那個大夫，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孩子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但肚子裏的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她絕不願意就此服輸。
絕不！
眨眼的功夫，楚書玥便變了臉，眼神含着熱淚，無辜可憐。
她捂着臉頰轉身，幽怨的看着蕭崇之：“王爺在說什麼，妾身不明白。”
蕭崇之此刻已經被頭上的綠帽子氣的失了理智。
他沒想到在人證物證都俱全的情況下，楚書玥還死不承認。
他單手叉腰，指着她怒道：“好，既然你還在這兒裝傻，那本王問你，這兩個人你到底認不認識？！”
楚書玥冰冷的眼神掃了他們一眼：“柳兒是妾身之前的貼身丫鬟，自然認識，至於旁邊這位...妾身好像不記得在哪見過他。”
大夫一聽便火冒三丈，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高聲罵道：“晉王妃你簡直是蛇血心腸，你娘花重金讓我去侯府爲你診脈，事後我已經答應了守口如瓶，拿着銀子滾得遠遠的，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心狠，還要殺了我滅口，若不是我命大，此刻的屍體早就被那亂葬崗的烏鴉喫完了，沒想到你如今卻翻臉不認人，想用那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冒充皇家子嗣，扶搖直上，簡直是天理不容，天打雷劈！”
楚書玥一甩袖子，昂着脖子呵斥：“滿口謊言，胡說八道！你說你給本宮請過脈，那你可否有人證明？”
大夫想了想，說：“當初屋子裏只有你和你母親，沒有旁人，但來的路上有下人看見了！”
“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陷害本宮和本宮肚子裏的孩子的？”
楚書玥特意看了凌煙一眼，目的不言而喻。
只要把這一切都栽贓嫁禍到凌煙的身上，是她善妒爭寵，覬覦她的位子才找人演了這場戲，她就可以暫時躲過這一劫。
大夫直了直腰板，理直氣壯的說：“無人指使，若不是上京城有些風言風語傳出，草民這輩子也不願再見晉王妃您，也不願再想起這件事！”
楚書玥拉着蕭崇之的衣袖，仰頭看她，眼眶通紅：“王爺，那晚的事您真的沒有印象了嗎，妾身可是清清白白跟着您的，您怎麼能因爲這兩人毫無證據的言論就懷疑妾身肚子裏的孩子呢？”
她見蕭崇之不吭聲，心像是墜入了無間地獄。
楚書玥知道蕭崇之不好糊弄，她心裏早已經亂成了一片，此時只是強裝鎮定。
她眼眸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若您還是心存疑慮，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妾身，妾身願意讓您和他滴血驗親，證明妾身所言句句屬實。”
“二小姐！”一直沒有說話的柳兒喊了一聲，行了一禮後不卑不亢道：“奴婢今日再最後喊您一聲二小姐，如今什麼都真相大白了，您就不要再做那些辯解了，您肚子裏的孩子確確實實是一個採花賊的，根本不是什麼未來的皇長孫！”
“混淆皇家子嗣，可是要殺頭的大罪，趁現在還有機會，您還是認了，向晉王求情，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凌煙摸着自己的孕肚笑了笑，慢聲道：“瞧瞧，這個丫鬟還挺識大體的，這些話可都是些肺腑之言，姐姐應該照做纔是，何苦在這垂死掙扎。”
楚書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恨不得對她抽筋拔骨。
“本宮不認，本宮憑什麼要認？！”
“一個是喂不熟的賤婢，一個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大夫，就憑他們兩人嘴裏的那些污衊本宮的謊話，本宮現在就可以殺了他們！”
她眼眸一眯，眼裏閃着殺意，拔下了頭上的髮釵，毫不猶豫的朝兩人刺去。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
蕭崇之察覺到她的意圖，身體快速的擋在她到底身前，右手乾脆利落的扭斷了她的手腕。
楚書玥捂着手腕疼的發昏之際，隨一進來，身後還跟着一位在外面聽了很久的老婦人。
“王爺，這是之前一直跟在齊氏身邊的杜嬤嬤，她願意爲兩人作證，他們所言句句屬實。”
楚書玥聽到“杜嬤嬤”這三個字時猛然擡頭。
對上杜嬤嬤不滿周圍，有些肥胖的臉時，她覺得見了鬼，身體搖晃了兩下，終於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杜嬤嬤和那個大夫明明都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