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封信,他也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動手。
蕭崇之想了想:“那...送信的人會不會是太子?”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太子想用這一計,除掉蕭懷瑾的同時也拉他下馬,一箭雙鵰!
太傅仔細思索了片刻,搖頭:“老夫也如你這般懷疑過,但太子府那邊自始至終沒有絲毫的動靜,翊王這事做的隱蔽,太子整日忙着處理政事,應該還不知道翊王的行動。”
“除了他,誰還會想除去蕭懷瑾?”蕭崇之想不明白。
難道是離王?
不,不可能。
老八有沒有這個心還另說,況且他這些日子和翊王走的也近,不像是傳信之人。
太傅斟酌道:“不管這人是誰,有何目的,左右你們有共同的敵人,也不必太過於放在心上。”
雖是這樣說,但蕭崇之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就像是身後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的盯着他,讓他與蕭懷瑾自相殘殺。
身體的疼痛讓他比以往更爲清醒,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人和太子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
翊王府。
楚昭禾剛一進門,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府裏上上下下壓抑沉悶,灑掃的下人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擡,但在見她回來後,面上有鬆了一口氣的跡象。
她滿臉疑惑。
難道是蕭懷瑾的病情又加重了?!
思及此,楚昭禾心急道:“快點!”
一行人剛一踏入蕭懷瑾的院子,就見伺候的下人跪了一地,爲首的除了玄蒼之外,還有重傷未愈的玄冥。
佩蘭扶着楚昭禾下轎,楚昭禾看了裏面一眼,走到玄蒼身邊:“這是怎麼回事?”
玄蒼捂着胸口,嘴角有鮮血溢出,一看就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他看到楚昭禾時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再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光芒微弱了下去,有些替她擔憂。
“王爺,醒了。”
一句話,楚昭禾的臉色沒那麼好看了,不由自主的心虛。
她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他知道了?”
玄蒼點頭。
瞬間,楚昭禾心哇涼哇涼的。
看這一院子害怕的發抖的下人,就知道蕭懷瑾有多生氣。
正想着該如何解釋的時候,屋裏的男人壓抑着怒火喊了一聲:“楚昭禾,你給本王進來!”
楚昭禾看了佩蘭一眼,佩蘭很是“體貼關心”的說:“小姐,奴婢幫您守着外面。”
“......”
她抽了抽嘴角,掃了一眼跪在原地的衆人:“行了,你們都行下去個忙個的吧。”
下人擡頭看着她,想動又不敢動,還是顧忌着蕭懷瑾。
楚昭禾嘆了口氣,拿出了一瓶藥遞給玄蒼:“這是內服的調養藥,帶着他們下去吧,這裏有我。”
玄蒼接過,有些話都到了嘴邊,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楚昭禾一愣,看着他帶着下人急匆匆離開的樣子,忍不住的笑。
轉身之時,佩蘭已經替她推開了門。
她沒好氣的瞪了佩蘭一眼,擡腳輕輕的走了進去。
時辰正好,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照的整間屋子亮堂堂的。
楚昭禾也清楚的看見了半靠在牀邊,臉色黑沉如墨的蕭懷瑾。
她嚥了口唾沫,心理建設一番後嘴角帶了笑意走到牀邊,輕聲細語的問道:“你醒了,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
蕭懷瑾沒有說話,只是一雙黑眸緊鎖着她,情緒翻涌。
他的眼神直白的不加掩飾,侵略壓迫意味明顯,楚昭禾緊張的手心出了汗,縮着腦袋,視線躲閃。
蕭懷瑾用手擡起她的下巴,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你就沒有要和我解釋的?”
四目相對,下巴上的力道不輕不重,卻絲毫容不得楚昭禾躲避。
看着蕭懷瑾眉宇間的疲態和蒼白的臉色,心裏密密麻麻的疼。
她握住男人的手,放軟了語調:“你剛醒來,別生這麼大的氣,你放心,下次我絕對不會這樣做了。”
蕭懷瑾胸口那股火燒的更旺了,強忍着把她扔出去的衝動,壓抑道:“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了,絕對沒有下次了,我向你保證!”
意識到自己又踩了雷,楚昭禾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蕭懷瑾知道她這般溫柔懂事,就是想要平息了他的怒火,揭過這件事。
見她嘴脣發白,神情憔悴,他腦海裏又回放着玄蒼的話。
楚小姐爲了能扳倒晉王,自己的心口上受了一劍。
蕭懷瑾目光下移,視線盯着一處。
他喉結微動,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閉上眼睛,淡聲道:“你出去吧,我累了。”
楚昭禾本以爲他會發怒,會吼她,結果沒有想到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
他這樣要怒不怒的跡象更讓她心裏沒底。
楚昭禾晃了晃他的胳膊,細聲細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撒嬌:“蕭懷瑾......”
男人閉眼假寐,不吭聲。
楚昭禾不死心,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反應。
束手無策的時候,想起了進門時玄蒼的建議。
她癟了癟嘴,醞釀了一下,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裏面盈滿了淚水。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說:“蕭懷瑾,我不舒服,我心口疼,胳膊疼,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說完,楚昭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他這次能有點反應,睜眼看看她。
但蕭懷瑾依舊閉着眼,像是真的睡着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沒有看到的被子下,男人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青筋凸起,極力隱忍。
楚昭禾失落,但還是不想離開。
她總覺得現在走了,蕭懷瑾怒火一直不消,就會把她拒之門外。
她纔不要!
楚昭禾眼眸轉了轉,想着服軟追夫的三十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