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嘴角帶着笑意,任憑他打量。
許久,他道:“那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羽落知道這事成了,心裏鬆了一口氣,笑容真切了幾分。
“菱雅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
胡律耶指了指角落放着的木箱,對她道:“裏面有個黑色的盒子,把它拿過來。”
木箱裏面是胡律耶來上京城帶的行李,被侍女打理的整整齊齊。
羽落幾乎沒怎麼翻找,就看到了他說的那個盒子。
胡律耶打開,在一衆瓶瓶罐罐中拿了一個最不顯眼的出來。
他看都沒看,直接塞到了羽落胸口的衣服裏。
“記着你答應孤的事,這算是孤賞你的。”
冰涼的瓷器貼着溫熱的肌膚,羽落卻不敢躲,她忍下了這份屈辱,乖乖巧巧的應了下來。
她這溫順的模樣讓胡律耶很是受用。
他把女人拉到懷裏,低頭吻住了柔軟的脣。
羽落不敢反抗,靈蛇般滑嫩的藕臂攀上了他的脖子,迴應着他。
呼吸交纏的聲響在寂靜的屋子裏格外清晰。
胡律耶使勁抹了一下羽落紅腫的嘴脣,擡頭對門外喊了一聲。
羽落臉色潮紅,在他懷裏平復着呼吸。
進來的是侍女,她捧着的托盤裏,放着兩件宮女的衣服。
一件
與來時一模一樣,另一件則是滄漓皇宮宮女的衣服。
胡律耶鬆開她起身,臨走時丟下了一句話:“一會兒讓蓮夢帶你去。”
......
太子府。
在外面外間等了半個多時辰的皇后揉了揉太陽穴,保養極好的面容出現了疲態。
她腦子混沌,眼皮重的掀不起來。
但想到裏面躺着的是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她這一顆心就怎麼也靜不下來。
擡手端茶盞時,看到了裏面是涼透了的茶葉。
皇后重重的放下了茶盞,不悅的命令道:“去換壺熱茶來。”
蓮心心疼道:“娘娘,濃茶喝太多了不好,這時辰也不早了,您還是先去休息會兒吧,太子殿下這兒奴婢幫您守着。”
皇后推開了她,拔高的音調在想到什麼時又低了下來,訓斥道:“景和這個樣子,你叫本宮如何能睡得安穩?!”
裏面,莫寒也聽到了這聲音,手肘輕碰了一下楚昭禾。
這傷口都按照交代的縫合好了,他們該不會一直要在這等到太子嚥氣吧?
楚昭禾遞給他稍安勿躁的眼神,看了旁邊一眼。
一直守着的太醫早就呵欠連天,困的頭一點一點的。
蕭景和的傷口莫寒已經縫合好了,但依舊往外滲着血,不過還是比太醫包紮的強了不少。
她意念微動,從實驗室裏找了一管藥劑出來。
只要這針藥下去,天一亮蕭景和就會高熱不退,傷口感染而亡。
莫寒動了動身體,不動聲色的幫她擋着。
楚昭禾推了針管前面的空氣,對準了蕭景和手臂上的血管。
針尖還未觸及到皮膚,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昭禾......”
她擡頭,忽然猝不及防的對上了蕭景和幽深的眼眸。
流了這麼多血,居然這麼快就能睜眼?
蕭景和目光下移,落在了她手裏的針管上。
擡眼四目相對時,他扯着脣角笑了笑:“你就這麼想讓我死?”
楚昭禾晃了一下神,顯然是沒有料想過蕭景和會此時醒來撞了個正着。
她自是不可能承認,舉起針管諷刺道:“太子殿下多慮了,這是促進傷口癒合的特效藥。”
說話聲音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太醫,連焦急等待的皇后也闖了進來。
蕭景和眸色深深的看着楚昭禾,像是想要從她那翦水般的澄眸窺探到她的內心深處。
楚昭禾眼角的餘光看見了皇后,知道這個時候想下手是不可能的了。
她推了針管裏的藥水,對蕭景和示意了一下,說:“既然殿下懷疑民女,那就算了。”
皇后察覺到了有些怪異的氣氛,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動。
此時她也沒功夫細想,看着臉色虛弱蒼白的蕭景和,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景和,你嚇死母后了,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母后怎麼辦啊。”
蕭景和握了握她的手,對她勉強一笑。
他醒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楚昭禾的聲音,但心口的疼痛實在是讓他沒有力氣說話。
太醫檢查了蕭景和的傷口,猶豫道:“楚小姐,這傷口好像還在滲血。”
楚昭禾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哦,肉還沒有長好,縫合的再細緻也會有滲血,長長就好了。”
太醫狐疑,但不敢多問,畢竟他們連縫合的本事也沒有。
蕭景和已經開始懷疑了她,她再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
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疲憊的說:“血暫時止住了,這裏也沒民女什麼事了,民女就先回去了。”
皇后攔住了她,眼裏滿是擔憂:“那景和他......”
楚昭禾看了一眼蕭景和,淡淡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天爺會保佑好人的。”
皇后皺眉,總覺得這話不對味。
牀上的蕭景和卻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被褥下的手指蜷曲了起來。
往外走時,楚昭禾看了眼透風的窗戶縫,隨口道:“要立冬了,外面天氣涼,注意點,別讓太子感染風寒。”
“是。”
有下人應了一聲,連忙關了窗戶。
腳剛一踏出屋門,就和迎面而來的蓮夢撞了個正着。
冤家路窄。
楚昭禾心裏吐槽了一句,裝作沒有看見她一般,繞了過去。
蓮夢正欲發作之時,身後的侍女提醒了一句:“公主,先辦正事要緊。”
蓮夢看了那侍女一眼,在侍女壓迫的眼神下進了屋子。
莫寒走了幾步,發現楚昭禾還站在原地,他疑惑道:“昭禾,怎麼了?”
楚昭禾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那侍女的聲音有些耳熟?”
莫寒擡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了兩人的背影。
他搖了搖頭:“我方纔沒仔細聽。”
楚昭禾覺得,是她太累了,聽的出現幻覺了。
要不她怎麼覺得那侍女的聲音像極了羽落?
轉身剛走了兩步,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帶着莫寒重新折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