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媚不堪折磨,便假意服軟,給他用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香料。
楚懷仁“得到”了她的人,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只是還看她的嚴。
後來愈之如願以償的登上了帝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偷偷跑來了滄漓看她。
他說要帶她走,要立她爲後。
千媚知道他剛剛登基,地位不穩,怕他在此時雪上加霜得罪了楚懷仁,就拒絕了他。
相愛的兩人心靠的如此近卻不能在一起。
不知是先情難自抑,用纏綿的吻發泄着情緒。
千媚在那一晚懷上了楚昭禾,愈之走的時候說半年,只要半年,他便會風風光光的接她回大朔。
有了孩子,千媚也有了盼頭,她不想欺騙楚懷仁,知道他喜怒無常,像瘋子一樣的性子,也不敢與他言明。
還沒等她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時,孕吐出賣了她。
知道她有了孩子,楚懷仁喜不自勝。
看他這緊張期待的樣子,千媚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不敢想,若是楚懷仁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會怎麼折磨她們母子。
於是就這樣,千媚瞞了他,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在侯府過日子。
她在等,等半年後的那一天。
後來,那一天終於來了,但沒有風風光光的儀仗,沒有日思夜想的人,只有冰冷的一封信。
信上說,他已經有了皇后,是太師之女,出身望族,大家風範,恭謹賢惠,幫他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
明明他們才應是一對,但上面的字字句句,都表明她纔是那個局外人。
結尾時他寫,他們兩人算是露水姻緣,如今她已經找到了人家,一別兩寬,祝今後幸福。
楚昭禾皺眉:“這封信確定是他寫的嗎,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雖未與大朔皇帝謀面,但從她說的這些話裏,覺得他不是這樣薄情之人。
千媚搖了搖頭,眼睛溼潤,帶着明顯的恨意:“怎麼可能,在行宮裏他和我一起練字,畫畫,他的字我怎麼會認錯?”
那字跡熟悉至極,連頓筆的力度都一模一樣!
自從看到那封信後,千媚一直的期盼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
夜魂閣被滅,她成了孤零零的一人。
後來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良人,但一切都是她自以爲!
情緒憋悶在心裏無處排解,她整日的睡不好覺,胡思亂想,開始厭煩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最後,千媚聲音哽咽,懺悔道:“......我當初實在是...這才做了錯事,把你棄之不管,對不起,昭禾,真的對不起。”
她假死離開侯府後,荒唐墮落了好多年。
她從滄漓走到大朔,不用刻意去打聽,百姓都知道皇帝和皇后情比金堅,恩愛不疑。
唯一的光亮沒有了,千媚受了刺激,精神有些失常,瘋瘋癲癲的四處遊蕩。
後來,是漠北的皇帝找到她,問她要不要合作。
......
聽完所有,楚昭禾心裏沉悶悶的,說不出的感覺。
她能堅持到十月懷胎生產已經是不易。
她傾身抱着千媚,用手撫着她的背,輕聲道:“我不怪您。”
她想,真正的楚昭禾若是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是這般不易,也一定不會再怪她,怨她。
千媚緊緊的抱着她,手微微發顫。
冷硬了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有了波動,感受着失而復得的喜悅。
這是她的女兒,她虧欠多年的女兒!
百里卿心裏動容,忍不住別開了眼。
他真心的爲毒丫頭高興,從今以後,這世上有多了一個護她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千媚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楚昭禾給她倒了杯熱茶,讓她暖暖冰冷的手。
“那您這次來滄漓,是專門來與我相認的,還是......”
她沒有忘記漠北的狼子野心。
千媚一怔,眸色閃了閃,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先不說這些,我先給你解了情人蠱的毒。”
說着,她起身,楚昭禾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您是要對滄漓動手對不對。”
她不是詢問,語氣格外肯定。
從剛纔的話語裏,她能感受到千媚對端親王,先帝,楚懷仁,大朔皇帝強烈的恨意。
她想毀了他們在乎的東西,讓他們後悔。
千媚拿來了飼養蠱蟲的罐子,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這些事你不用擔心,你只要記得,以後有母親在,誰都不敢欺負你,小看你!”
“非這樣不可嗎?”楚昭禾抓着她的手,急聲道:“你恨他們我理解,你大可以殺了他們,但能不能不要把百姓牽扯進來,他們都是無辜的。”
千媚看了她片刻,問道:“昭禾,你是不忍心看百姓受苦,還是因爲滄漓未來的國君是蕭懷瑾,你心疼他?”
楚昭禾怔了一下,瞪了百里卿一眼。
這人怎麼什麼都說啊。
千媚哭笑不得,替百里卿洗清冤屈:“你不用怪百里,你和滄漓翊王的事,有心一查便知。”
話都擺到明面上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都有。”
不願看天下戰火紛飛,百姓流離失所,更不願看蕭懷瑾披甲上陣,枕戈待旦。
千媚摸了摸她白皙的臉頰,笑道:“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像我!”
楚昭禾抽了抽嘴角,嗔她:“您不要轉移話題!”
千媚不說話了,忙着準備解情人蠱的東西。
她眼眸一轉,上前摟着她的胳膊,血脈關係讓她自然而然的撒嬌:“母親,我可以幫您去收拾端親王,闖進大朔皇宮暴打負心漢,也可以把滄漓帝的墓給盜了,把他曝屍荒野,欺負您的人我都會幫您收拾了,您能不能不要讓漠北發動戰爭?”
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她發現千媚根本沒有反應。
楚昭禾擡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母親?”
千媚眼神期待熱切,顫着脣說:“昭禾,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莞爾一笑,脆生生的喊了一句:“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