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禾應的極快。
她讓男人離開,然後關嚴了房門。
身上揹負的擔子太重了,楚昭禾片刻不敢耽誤,從實驗室裏拿了各種器具出來。
她準備用自己的血去化驗裏面含有的藥物成分,然後以此爲根本去製作解藥。
放血的時候,她猶豫了。
割哪裏不會被蕭懷瑾發現?
選來選去,捨棄了比較麻煩的位置,楚昭禾擼起了袖子。
這點小傷口她注意些,那廝應該不會發現纔是。
蕭懷瑾沒有出去,而是去了隔壁房間。
他讓玄書研墨,準備親自給大朔皇帝去信。
漠北不仁不義在先。
若是一味退讓,只會助長對方的囂張的氣焰。
滄漓不主動惹是生非,但不代表怕事!
犯他國土者,必誅!
玄書研着墨,看着他家王爺有商有量,言簡意賅的話抽了抽嘴角。
他小心地建議:“王爺,您要不要提一嘴漠北聖主是因爲他才...若他隔岸觀火,下一個遭殃的就會是他大朔。”
蕭懷瑾卻想都沒想的拒絕了:“若這樣,勢必會說起昭禾,她那般高傲的人,定不會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他知道。”
當年要真的是大朔皇帝拋下了他們母女,如今又何必讓他回頭?
昭禾並不缺這樣的一個父愛。
密信封好讓人傳了出去,他又去部署了一下沱西鎮的防守。
全部忙完時,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蕭懷瑾揉了揉痠疼的眼角,正準備去看看隔壁的小女人解藥研究的怎麼樣時,門就被人撞開了。
楚昭禾像一個蝴蝶似的興高采烈的飄了進來:“蕭懷瑾,我好像成功了!”
他順手一撈,讓人坐在腿上。
毫不吝嗇的誇獎說:“我家娘子真棒!”
楚昭禾晃了晃手裏的小白罐,裏面藥丸嘩嘩作響。
“你要不要先喫一顆試試?”
本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蕭懷瑾還真的答應了。
“能成爲你第一個試藥之人,本王榮幸之至。”
他倒出一粒,和着茶水嚥下。
楚昭禾目瞪口呆:“你真吃了啊!”
蕭懷瑾擡了擡眉梢:“怎麼,你下毒了?”
“那倒沒有”,楚昭禾無語了片刻,忍不住問了句:“只是你就這麼相信我?”
“你忘了?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區區一個解毒丸,一定難不倒你!”
蕭懷瑾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一副我娘子天下第一的驕傲神態。
解毒丸藥效發揮的很快,楚昭禾給他重新把了脈,略顯疲憊的眉宇間染上了喜色。
她果然成功了,她簡直是個平平無奇的解毒小天才!
蕭懷瑾讓人拿着藥方去抓藥製作解毒丸,他則帶着楚昭禾去逛了夜市。
也不知是天氣冷還是百姓都沒心思出來逛,夜市人煙少的可憐。
可即使如此,楚昭禾依舊逛的興起。
她只要旁邊是這個男人陪着,其他的都無所謂的!
女人東看看,西瞅瞅。
一會兒沒注意,楚昭禾就跑到了賣糖人的攤位前。
“蕭懷瑾,這個小兔子糖人好好看啊,我就要它了。”
“蕭懷瑾,這個鈴鐺的聲音真好聽!”
“你喜歡就買。”
“蕭懷瑾,你快來嚐嚐這個糯米糕,香甜軟糯,太適合現在這個天氣了!”
“那就多買點,回去慢慢喫。”
只逛了一條街,玄書的雙手已經滿滿當當了。
他快走了兩步,一臉嚴肅的說:“王爺,這樣下去可不行。”
這...這麼多東西,真正有用的纔有幾件,可楚小姐只要一開口,王爺想也不想的就買。
這樣下去,會把人寵壞的!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這個屬下也會被累死的!
蕭懷瑾卻毫不在意,目光追隨着前面的身影,笑的溫柔寵溺:“東西而已,本就圖個高興,隨她去吧。”
玄書:“......”
楚昭禾轉身沒見人,不滿地說:“你們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還不跟上?”
“來了。”
蕭懷瑾快步走了過去,自然而然的牽上了她的手。
逛到石橋的時候,楚昭禾看見了橋頭有賣孔明燈的。
她搖了搖男人的手:“蕭懷瑾,我們放個孔明燈祈福吧!”
“好。”
楚昭禾選了一個最大的孔明燈,紅彤彤的,好看極了。
他們兩人出手實在大夫,又郎才女貌的,小販說了幾句能討彩頭的話。
“姑娘和夫君可以把心願寫在這上面,上天看見了,定會幫你們實現!”
楚昭禾把孔明燈鋪平在桌子上,拿筆沾了沾墨,一筆一劃寫的格外認真。
“願海晏河清,百姓安居樂業。”
這樣的話,她身邊的男人就不用上戰場了,可以一直一直地陪着她。
一不小心,就到地老天荒了!
蕭懷瑾看她嚴肅的模樣,想起了引鳳樹下的許願。
她也是這般虔誠,把少女心事一筆一劃的寫了上去。
楚昭禾寫完,就見男人在發呆。
她把手裏的毛筆塞了過去:“我寫好了,蕭懷瑾,該你了!”
蕭懷瑾回神,看着她寫的話脣角微微上揚。
正要落筆時,他左手扣在女人的頭頂,讓她的頭扭了過去。
“你不準看。”
楚昭禾氣的兩腮鼓了起來:“這不公平,你都看見我寫的了!”
蕭懷瑾慢條斯理的說:“那本王可以當做沒看見。”
她氣的跺了跺角。
這怎麼能當沒看見?!
蕭懷瑾含笑看着她,好像她只要一直看,他就不準備寫。
楚昭禾哼了一聲,轉身又買了十個。
哼,她纔不稀罕,她也偷偷的寫!
不過楚昭禾想了很久也沒想到寫什麼,最後筆一扔,索性不寫了,直接放飛了。
蕭懷瑾把她的動作盡收眼底,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放飛最大的那個孔明燈的時候,楚昭禾一直想繞到蕭懷瑾那邊,想看看他到底寫了什麼。
但男人嚴防死守,不給她半點機會。
孔明燈緩緩升空,照亮了漆黑的夜色。
楚昭禾仰頭看着,但孔明燈也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把寫了字的那面一直背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