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研究着呢,房門被人叩響。
玄書把手裏的托盤放在桌子上:“王爺,楚小姐,這是屬下方纔讓後廚做的薑茶,您二位喝了暖暖身子。”
蕭懷瑾端起一碗遞給了楚昭禾,睨了他一眼,難得的誇讚他:“有心了。”
玄書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喝着,他稟告道:“王爺,玄蒼傳了消息,說是在距胡律耶逃走不足兩裏地的地方,確實發現了一處密道,只不過那條密道已經被毀了,看不出通往何處。”
蕭懷瑾和楚昭禾交換了一下眼神。
看來他們猜的果真不錯。
上京城真的有他們漠北的密道!
蕭懷瑾思忖着說:“此事先不要打草驚蛇,讓玄蒼帶人以快到年關,怕有人故意生事的由頭仔細搜查,密道一定不止這一處!”
“屬下明白。”
玄書說完,也不離開,還在那杵着。
蕭懷瑾又看了他一眼,疑惑道:“還有事?”
玄書點頭:“是楚小姐讓屬下盯着六王爺的事。”
蕭懷瑾看着楚昭禾笑道:“你何時吩咐他了,我竟不知。”
楚昭禾聳了聳肩,喝完最後一口薑汁:“在帳篷下面的時候,你剛好被守衛軍首領叫走了。”
她在這沱西鎮人生地不熟的,身邊也沒個趁手的人,只能借他的人一用了。
把空碗重新放回托盤,楚昭禾示意玄書可以開始說了。
“六王爺離開後哪裏也沒去,直接回了鴻運客棧,可沒過一會兒,便有十幾個暗衛出來分頭行動,屬下派人跟蹤他們,發現他們去了這幾個地方。”
正好輿圖就在桌子上攤着,玄書說着,給他們指了幾處地方。
好巧不巧,其中有幾處蕭懷瑾已經圈畫出來了。
他詫異道:“王爺,您已經知道了?”
“不是”,楚昭禾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
玄書點頭,暗贊王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細。
蕭懷瑾盯着輿圖,淡聲道:“找人看過這幾處地方了?”
“看過了,實在是找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那些暗衛到那裏之後也只是和一直守在那裏的眼線說了幾句話就走了,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楚昭禾黛眉緊蹙,忍不住問道:“玄書,你再好好想想,蕭崇之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派人去這幾個地方。”
玄書又仔細回憶了好大一會兒,才說了句:“...要說真的有什麼,這幾處都有一口水井算不算?”
水井?
楚昭禾怔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眼睛猛然一亮。
她拍了拍玄書的肩膀,笑笑:“玄書,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玄書這邊還雲裏霧裏的時候,楚昭禾已經拉着蕭懷瑾開始想辦法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源頭就是這些水井!”
想讓百姓大規模的中毒,一家一家的投毒肯定不切實際,只有給他們共同使用的東西投毒,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水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蕭懷瑾的想法和楚昭禾的不謀而合。
“水井旁邊有人看守,證明每隔幾天或者多久便要投一次毒。”
“對”,楚昭禾說:“我直接看病的時候就發現了,百姓身上的毒都是積累到一定程度纔有症狀顯現出來,而井水每天都會上漲,他們只投一次肯定是不夠的,必須不間斷的投毒,才能讓百姓中毒越來越重,哪怕吃了藥也還會再高熱腹痛。”
百姓什麼都不懂,只覺得自己這身體治不好了,可不是會大亂麼。
她又算了一下時間,嘆了口氣說:“你帶的那些士兵,估計這兩天也會出現症狀了,蕭崇之等的或許就是這個機會。”
玄書聽明白後,弱弱地問了一句:“楚小姐恕屬下冒昧的問一句,您來沱西鎮這麼久了,您怎麼沒事?”
他不提這一句還沒人在意,一提反倒是想起來了。
對啊,蕭懷瑾是喝沱西鎮的水不夠久,還未有症狀。
但她來了這麼久了,不可能沒有感覺啊。
楚昭禾二話不說地爲自己把脈。
結果也讓她大喫一驚,她脈象平穩,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她抿了抿脣,又拉過了蕭懷瑾的胳膊。
男人脈象滑動有力,但確確實實已有了輕微的中毒跡象。
楚昭禾左思右想,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應該是千媚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給我吃了解毒的藥。”
玄書當機立斷:“王爺,屬下立刻派人把那些人拿下!”
“回來!”
蕭懷瑾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開口喊住了他。
“先不論我們敵衆我寡的局面,就單說沱西鎮緊挨着漠北,你現在打草驚蛇他們派兵過來了,到時你又該怎麼辦?!”
玄書不甘心道:“那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嗎?”
楚小姐說了,這毒不是單單一種毒,是好幾種混合在一起,她還有一種毒沒有找到解藥。
再等下去,不但沱西鎮的百姓他們救不了,就連他們自己也得交代到這兒。
楚昭禾擡頭,手掌緊握成拳:“我想我有辦法解毒了。”
玄書回過神來,激動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楚小姐,您...這...您看都需要些什麼東西,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她笑了笑,說:“什麼也不用,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就可以。”
玄書十分配合,端着托盤就閃身離開。
蕭懷瑾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直不知道解毒辦法,怎麼在她知道自己不會中毒後就知道了?
他牽起她的手,問:“你準備怎麼解毒?”
楚昭禾勾了勾他的掌心,莞爾一笑:“這是祕密!”
蕭懷瑾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
“好了,你不要耽誤我時間了,你耽誤一刻鐘,就會有百姓因此喪命。”
楚昭禾推着他,要趕他走。
跨出門檻時,蕭懷瑾轉身看她,眸色深深:“無論如何,不準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