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一絕不說,還會製造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得她,有如神助!
他看向蕭崇之,嗤笑了一聲:“孤一直未問六王爺一句,這麼多年,錯把魚目當珍珠的滋味怎麼樣?”
蕭崇之面色一僵,神色十分難堪。
他剋制着心頭的怒火,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看着蕭崇之憤然離的背影,胡律耶揚了揚脣角,笑容玩味寡淡。
坐了會兒,他起身走到書案前,給千媚傳了一封密信。
——
楚昭禾回到客棧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要外出的蕭懷瑾。
男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身後還跟着幾十個黑衣暗衛,更顯沉悶肅殺。
她讓木槿和半夏先回去把念柔安頓下來。
蕭懷瑾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圈。
確定人完好無損,沒有受傷,他提着心終於落了地。
讓暗衛下去,兩人站在這冰天雪地裏四目相對。
蕭懷瑾最先開口,壓抑着情緒問了句:“你就沒什麼想解釋的?!”
他不過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聽說她帶着兩個侍女闖胡律耶的客棧了。
簡直是膽大包天!
楚昭禾拽了拽他的衣襬,低聲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你現在生氣多不值得。”
蕭懷瑾把衣服從她手裏扯出來,冷着臉,態度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
“爲什麼不多帶點人?!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有你母親的那層身份,胡律耶就真的不敢怎麼樣你?!”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胡律耶那種嗜血野獸。
楚昭禾承認,她確確實實是有賭的成分,但卻不是腦袋一熱的莽撞行事。
她清楚這件事勢必會惹惱胡律耶,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有打算帶侍衛去。
人太多了她護不住,勢必會被胡律耶用來開刀。
楚昭禾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像做錯事的孩子,小聲解釋:“我帶了炸藥,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帶士兵是讓他們白白送命。”
“楚昭禾!”
蕭懷瑾氣的腦門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拔高了音調。
她到現在都還沒意識到自己方纔去龍潭虎穴裏走了一遭。
她這次出來,是運氣好,那下次遇到這種事呢?!
蕭懷瑾不敢再往下繼續想,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兇她。
平復了一下呼吸,他下了決心,沉聲道:“明日天一亮,我就派暗衛把你送回上京城,你現在收拾東西還來得及!”
楚昭禾愣了一下,擡頭看男人已經走了。
她快速的追了上去,伸開雙臂攔在他面前,神色倔強:“我不走!”
蕭懷瑾冷哼了一聲:“這次由不得你!”
漠北和滄漓的大軍一到,戰事一觸即發。
她留在這裏危險重重,在他的眼皮子低下,他也不保證能護她萬無一失。
沱西鎮胡律耶拿不下,上京城的千媚就不敢輕舉妄動,怕自己會孤立無援。
她回去,反而安全。
“你就算送我走了,我也會偷偷跑回來!蕭懷瑾,我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勉強我。”
蕭懷瑾依舊不爲所動,看樣子是鐵了心地要把她送回去。
“那就把你綁回去!”
“蕭懷瑾,你混蛋!”
楚昭禾看着他的背影,氣的破口大罵。
她不明白,不就是先斬後奏去救人了,哪值得他這般大動肝火。
蕭懷瑾去自己的屋子了。
楚昭禾本來打算再跟上去和他好好說說,但想起了念柔的傷勢,只能拐了道。
木槿已經給念柔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清理了傷口周圍,上了金瘡藥。
她把了脈,確定都是些皮肉傷後鬆了一口氣,寫了個方子讓半夏拿藥去廚房煮。
這忙活了快一晚上,木槿看她眉目間的疲憊,心疼道:“小姐,時辰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這裏我一人守着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休息,我得去找蕭懷瑾”,楚昭禾握緊了拳頭,越說越激動:“你知不知道,他竟然想要把我送走!”
“好好的,王爺爲什麼要——”
木槿話說了一半,看了眼牀上的念柔,也反應過來了。
她想了想,勸慰說:“...王爺也是爲了您好,奴婢覺得您此時回上京城也不是壞事,戰場上刀劍無眼,您留在這沱西鎮也確實不安全。”
“安全?”楚昭禾重複了一遍,輕笑一聲:“木槿,你告訴我,現在的天下還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嗎?”
“上京城也只是看似安全,實際和這沱西鎮一樣,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千媚知道滄漓的密道,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上京,難保明日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皇宮,滄漓漠北一旦交戰,我們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木槿道:“谷主在上京城,他定能保您周全。”
楚昭禾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知道木槿是好意,她不在乎這天下如何,她只想保她一人性命。
可國都沒了,一人的苟且偷生又有何意?
楚昭禾去了蕭懷瑾的書房,推了下門,沒推開。
她拍着門對裏面喊道:“蕭懷瑾,你把門打開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裏面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楚昭禾咬咬牙,右手拍疼了,換了隻手。
“你屋子裏的蠟燭還沒熄,我知道你沒睡,你給我開門,有什麼——”
話還沒說完,她就眼睜睜地看着屋子裏的蠟燭瞬間熄滅,裏面漆黑一片。
“......”
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
楚昭禾閉了閉眼,暗道:不生氣,我不生氣,有什麼氣的是吧,生氣解決不了問題,生氣氣的是自己......
一秒,兩秒,三秒......
她猛地睜開了眼。
不行,這件事不說明白了,她睡不着!
楚昭禾意念微動,在實驗室積灰的箱子裏找了一個大聲公出來。
片刻的功夫後,正個客棧都在循環着一句:“蕭懷瑾,我知道你在裏面,你把門給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