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自己的翅膀裏取出那張符，遞給少年，看到少年那張冷臉，又飛快開溜了。
這符是卜州做的，自然能他順利脫身，但是這張符是他們家族內部的傳送符，會認主，如果他用的話也只能自己回去，帶不走溫賞。
溫賞似乎從他的沉默裏感受到了什麼，捱過去揪着他的衣袖問道：“這是什麼？”
“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少年攥緊那張符，摸了摸他的腦袋，“但是我只能先自己回去，再來接你。”
“……那，那要多久啊。”小狐狸有些緊張，攥着他衣袖的手更加用力了，眼眶又慢慢的紅了。
“最多……兩個時辰，”少年看着他的樣子有些可憐，承諾道：“兩個時辰，哥哥一定回來帶你出去。”
小狐狸點了點頭，眼眶裏暈起的水霧也積成淚珠，隨着點頭的動作晃了出來，滾過白皙的臉龐：“那你一定要快點。”
“嗯。”少年被他黏了這麼多天，突然要離開這塊粘糕也有些不捨，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樣東西。
“這是我第一顆換下來的牙。”少年將這裏小小的牙握在手裏，給溫賞看：“你拿着，萬一這段時間有人來可以保護你。”
溫賞哭哭啼啼將這顆牙緊緊地抓在手心裏。
“我會來接你，別傷心了。”少年見他這樣難過，便低頭，在他臉上親了親：“不會丟下你。”
溫賞捏着那顆牙，說：“哥哥……”
“好了，我快去快回，你好好在這待着，別亂跑。”少年將靈力灌入符紙中，在暴漲的光芒中，“乖乖等我。”
小狐狸立在原地，等到四周都空了，才戀戀不捨地拿着那顆牙，輕輕摸了摸，眼淚又不爭氣地往下流。
沒過多久，天空烏雲密佈，一道白光在烏雲中閃過，“轟隆”一聲雷鳴響徹天際。
小狐狸嚇了一跳，猛地竄回了房間，躲到被子裏縮成一團。
小狐狸本來就因爲少年走了而傷心難過，此時更是嚇得瑟瑟發抖，眼淚落在枕頭上，流出了一個圓型的溼印。
他摸着那顆牙尖尖的牙端，想着這些天的經歷，心裏突然又沒有那麼怕了。
哥哥說了，兩個時辰就回來。
可是兩個時辰，是多久？
小狐狸將臉埋在還留有一些少年氣息的被子裏，輕輕蹭了蹭。
雷鳴一直持續響了很久，小狐狸蜷縮在少年待過的牀上睡着了。
不管多久，他都會在這裏等，一定能等到的。
……
…
七百年後。
“看起來你還是很不高興。”玄北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那隻蠱雕被你殺成那樣，你還不解恨？”
青年一臉陰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掌裏的那顆乳牙。
乳牙的牙端磨得挺圓潤，像是被人摸了很久一樣。
“咦？你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玄北看了一眼，心下了然：“西衍，他怎麼會有你的牙。”
“不知道，”青年不耐煩地將牙扔到自己的空間裏，又散漫地說道：“可能之前不小心掉了被他撿到了，真是晦氣。”
“算了算了，我們的朱雀弟弟後天滿一百歲，你想好要給他送什麼了麼？”玄北笑着問。
“唔……沒想好，送點神器？”青年隨口說。
幾年前與魔界大戰中，這隻朱雀的父母在大戰中戰隕，寵愛他的父母沒有了，所有人都很關心這個孩子，尤其是他們這些神獸的父母，一到生辰就上下打點幫南宮雀過生日，讓大家都準備好禮物。
“我準備給他送幾條裙子。”玄北彎着眼睛，但是說出來的話遠不如他所表現出的天真有禮，“我覺得他會喜歡。”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