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單若水朝單致遠來了一個大擁抱。
“哈哈,若水回來啦?”客廳中還坐着單澤熙,他留着一小撮鬍子,不知爲何給單若水一種很流氓的氣質。他親切地和單若水打招呼,可他避之不及,只好溜回房中。
單家親戚衆多,過個年差點把單若水累死。
從年初一到年初三,上門來拜訪單致遠的人從上午到晚上都絡繹不絕。單若水卻覺得應付這些人很無趣,倒不如去墓園看望單默,自從失去了單默之後,他的生命中有一部分很重要的東西流失了。
最爲令他開心的是,自從戴着玉芙蓉,身邊突然出現的鬼魂真的變少了。
這叫他很雀躍,玉芙蓉就更加成爲了他的寶貝,半刻不離身。
年初三這天的下午,單致遠忙完應酬回來,敲了敲單若水的房門。他應了一聲後立刻起身打開房門,拉着父親的手臂進來。
“父親,終於忙完了?”
單致遠點了點頭,和顏悅色道:“你在外呆久了,我也不想束縛你太多,可我又害怕,這裏是你的家,我不想當你回家的時候,我還要問你一句,家裏住得慣嗎?”
“若水……你知道的,自動單默走後,我真的老了很多,有些事情力不從心。”他摸了下單若水的肩膀:“你雖然只是養子,可我早已把你當成親生兒子,我的一切以後也都是你的。”
單若水看着他,說:“父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單致遠搖頭,思忖片刻後道:“我只是希望,把最好的一切交給你,讓你無憂無慮。”
他搖頭抿脣說:“父親,錢財皆是身外物,我只要你健康快樂,其他都不重要。”
“好,好……”單致遠握了握他的手,說:“走,隨我下樓。”
來到樓下,餐桌上放着一個碩大的蛋糕,那時單若水小時候最喜歡的蛋糕,每年都要吵着單默買給他喫。
如今,單默不在了……
他的鼻頭一酸,眼眶中溼了一層霧,泫然泣下。
單致遠拉着他坐下說:“我記得這是你以前的最愛,我今年實在不知道該送什麼樣新年禮物給你了……是沈一百那傢伙,給我出了這個主意。”
“快喫吧。”單致遠拍了拍他的手臂,和他坐下,也嚐了一小口。
一直以來,單若水擁有的得不多,所以更加珍惜這一切,願意用生命保護身邊的親人,可有時,老天總是愛開玩笑,玩笑開過頭就會成爲慘劇。
新年的三天很快過去了。
年初四上午,單若水依依不捨地和父親告別,重新回到魚府。如今踏進魚府的單若水,已然和初到此地的那個自己判若兩人。
多虧了魚清淼送的玉芙蓉,把他臉上的鬱氣差不多消掉了,那些點點黑斑也沒有了,竟是恢復了白淨光潔的臉龐。
他摘掉了黑框眼鏡,沒有了厚重的黑框眼鏡遮掩,一雙明亮的大眼燦若星辰,透着清澈的靈氣。那翹起的眼梢自帶笑意,狡黠而靈動,還有那兩頰的酒窩笑起來,甜入人心。
他還剪了一頭清爽的短髮,不再似之前梳得油膩平整,乾淨通透得就像冬天晴日的陽光,細碎柔美。
“二師兄,小師兄……”他身着紅色的寬大毛衣外套,跳着朝不遠處的兩位師兄招手。
那兩人看了過來,魚二金立刻花癡地喊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弟弟呀?”
聽見他的話,魚三木懶洋洋地擡起雙眸,這一看也立刻站了起來,整理好衣裝,向單若水伸出紳士手,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魚三木。”
“……?”兩位智障師兄……
單若水輕咳一聲,露出狡黠的笑容:“才過一個年而已,你們就不認識我啦?”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彎彎,似彎月,俏過桃花。
聲音……很耳熟?
兩位師兄反覆盯着他看了好一會……不會吧?……一個耳熟的名字即將呼之欲出。
“小師弟!?”
此聲暴響,驚天地泣鬼神,幾乎要震碎方圓十幾裏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