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臆想師父成爲了現實 >第 43 章 江都慘案
    夢裏被深海吞噬的痛苦感和絕望感太過真切,哪怕醒了過來,他此時的神思混亂虛無,五感稀碎。他好像進入了夢中夢,怎麼自己會倒在師父的懷裏?

    嘴脣爲何溼漉漉的?

    難道是像戲本子裏寫的那般,師父嘴對嘴給他喂藥了?天……他的臉燒得像發燙的鐵塊,燙得他要乾枯了……天,額頭臉龐怎麼可以這麼燙?

    “別動,你發高燒了。”耳邊,傳來師父清潤的聲音,接着是一塊冰敷的毛巾搭在了他的額頭。

    ……哦,原來是發燒了。

    “你剛纔發噩夢了,我用水潤了一下你的嘴脣,你先把要藥吃了。”魚清淼扶着他的身體,拿起手掌上的藥丸遞給他,再端了一碗水。

    單若水此時壓根分不清,燒紅的耳根是因爲害羞窘迫還是這突如其來的高燒。

    聽話地喫完藥,他便躺在硬榻上休息。魚清淼坐到他的對面,問道:“你害怕坐船?”

    似是被人看穿一般,他抿脣笑道:“之前觸礁事件大哥亡故,多少對我有些陰影,不過我已經慢慢克服了。”

    “爲什麼不早說?”師父自顧自發問,沒聽他那蹩腳的藉口。

    “我……”單若水側過頭看着師父,乖巧地抿脣:“怕掃了大家的興致,難得師兄們高高興興出來遊玩,我……”

    “你以爲他們知道了你發病,不會擔心?”

    “我……”單若水愣愣得,他聽得出師父的語氣中夾雜着生硬,好像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不過話語到此,點到爲止。

    “以後,不可如此了。”魚清淼說着,將視線從他的雙眸內收回。

    “嗯,我明白了,師父,絕不會有下次。”單若水依舊側着腦袋看師父,見師父微微頷首,沒再責怪什麼。

    果然,當兩位師兄得知小師弟暈船做噩夢,又發了高燒的時候,他們都十分不滿,就算不走水路,也有其他法子或者備選的旅遊之地。他們不滿小師弟這般見外,害怕坐船也不直說,生生讓他們當了壞人。

    “我們都是自家師兄弟,以後你有什麼便直說,知道不?傻小子。”魚二金看着蒼白無力的小師弟,想責怪又不忍心。

    “好的,二師兄。”單若水笑得虛弱又十分乖巧。

    魚三木也在一旁說道,“你真傷師兄的心,雖然我比你小,可你剛進師門的時候,我是誇下海口的,一定罩着你。你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好的,小師兄。”他笑得眯着眼睛,心裏甚是溫暖,想着:師兄們對他可真好……(大意了,言之過早)

    吃了藥之後,他這燒來得快去得也快,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就去甲板上找兩位師兄,聽商客們正在講一樁江都的奇案。

    沒有多餘的空位,魚二金把位置讓給小師弟,他推託不得就坐了下來,讓二師兄倚着靠背,不那麼累。

    商客正在說那奇案:“就在兩個多月前,江都鹽商大戶一家二十幾口人慘遭毒殺,連牲畜都被宰殺了,警察至今查不出任何線索,一個可疑的兇手都找不出,大家都傳言說是冤鬼索命。”

    聽的有人問道:“爲何這麼說?”

    “你可知道那家人是怎麼死的?”商客賣了個關子,咕咕咕喝了幾口水,又繼續說:“先是有人發現鹽商府門口有三隻死雞,接着進入就是一具掛在石柱上燒焦的屍體,再往裏每個石柱上都掛着一具屍體,都是胸口被人插了削尖了的木樁,然後被火燒焦了。”

    “可怪就怪在,那石柱並沒有被火燒的痕跡,石柱上面很乾淨,可你們想啊,哪怕是掛一具燒焦的屍體上去,怎麼可能不弄髒石柱呢?”

    又有人問道:“那爲何是說有冤鬼索命呢?何來的冤鬼?”

    那商客立刻閉嘴,含含糊糊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他慢慢吞吞就離開了甲板,生怕被人追問“冤鬼索命”的緣由,想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說。

    商客走後,衆人也就散了,只是還在討論這鹽商被滅門的事情,餘波未散。

    聽完這故事,魚二金摸着下巴思索:“是挺稀奇的,聽那人的描述,兇手故佈疑陣,要麼是掩人耳目,要麼是擺了什麼陣法。”

    “不會吧?”魚三木的小臉垮了垮,阻止二師兄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們是出來旅遊的,別討論這什麼鬼怪案件了,就怕說什麼來什麼。”

    “也是。”魚二金點點頭,拍了下小師弟的肩膀:“回去吧,雖說天暖了,可你也不能多吹風。”

    回去後,單若水把鹽商被滅門的奇案說給了師父聽,原本師父閉着眼睛,瞬間睜開了,看着他說了一句,“躺下休息。”

    “嗷。”他點了點頭,將大長腿跨到硬榻上,聽話地躺了下來。

    魚清淼看了他一眼,收回劃過一絲擔憂的目光,繼續閉目養神。

    下午到了江都,船停靠在碼頭,師徒四人下了船,魚清淼自帶氣場,行過之處自有人退避開。在擁擠的人羣中,魚二金扶着病患小師弟,而魚三木一人揹着三個揹包,小臉苦兮兮的。

    走出碼頭之後,一排三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馬路邊,轎車旁站着一名身着黑色綢緞的旗袍女子,墨綠色的披肩,身姿婀娜,手中捏着一張卡牌,慢慢側過臉來。

    定睛一看,竟是筱萸。她一眼也看到了魚清淼,連忙揮手,等他走過來之後開口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你這小徒弟長得還真是越來越俊俏了。”她瞥了單若水一眼,說得他害羞了起來。

    “老不正經。”魚二金扶着小師弟的肩膀,嘟囔了一句。

    魚清淼往旁側挪動幾步,擋在單若水的面前,看着筱萸:“你來江都是因爲鹽商滅門慘案?”

    筱萸點頭,將卡牌合在手掌上:“正是,我現在正要去江都警察廳,這廳長和我父母是老友,所以託我來瞧瞧。你們呢?不會也是爲了這案子?”

    “並非。我們來旅遊。”

    魚清淼說完,筱萸詫異了一瞬,不過看到單若水虛弱的模樣,想到他近日痛失親人,也就恍然了,然後點了點頭:“你們去哪裏落腳,我送你們過去。”

    “長樂客棧。多謝。”

    前往客棧的路上,筱萸在車上講起了那鹽商滅門慘案之事,死亡現場與當時船上的商客描述相同,至今無任何一絲線索。這家富商在當地雖也是個奸商,左右不曾爲難鄰里,沒有魚肉百姓,品相不算窮兇極惡,所以被滅門一事激起了其他富商的震盪。

    “爲什麼有人說這案子是冤鬼索命?”魚二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