慫得像只小烏龜。
魚清淼還沒來得及拉住他的衣領就見他已經飛速地逃開，躲進了衣櫃裏面。二樓傳來了腳步聲，管月笙和魚歆之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看到屋裏正端坐着的人。
“你突然給我打電話，我還有些意外，是不是想和奶奶說說你和若水的事情？”管月笙坐到一旁，自顧自說道，“你可是不知道，你爺爺還死心不改想和沈家定親，倔得很。我瞧着你那若水小徒弟蠻好的，你們呀，不用理會什麼世俗。愛就是愛，和性別有什麼關係？”
此刻正躲在衣櫃裏的沈若水感動得差點掉淚，沒想到奶奶這麼開明。
“奶奶，你就是看上人家的錢了吧？”魚歆之調侃了一句。
單若水：“……”高興得太早了。
管月笙瞪了魚歆之一眼：“你這孩子，幹嘛說這麼直白？”
魚歆之又道：“你倒是先聽聽大哥要說什麼呢？可能是其中重要的事情。”
魚清淼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早已是習慣自己奶奶這股作風，反正如今小徒弟也躲在衣櫃裏，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聽一聽。
還沒等他開口，奶奶又焦急地開口：“你怎麼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啊？看你這少言寡語的模樣不知是隨了誰。一個小徒弟，你搞不定嗎？你要是搞不定，奶奶可以找幾本書給你，多看看書裏面的公子小姐們是怎麼在一起的。你要抓緊啊。”
一番苦口婆心的話，說得魚清淼根本找不到機會插嘴。
奶奶順勢從包中拿出三本書，標題都是些豔俗的名字，一看就是流於市井的小書。她把書放到魚清淼的面前，道：“我來的路上正好給你買了幾本，你有空看看。”
魚清淼：“……”
躲在衣櫃裏的單若水，又害羞臉紅了起來。
魚清淼的月光朝那衣櫃瞥了一眼，彷彿能猜到小徒弟那蜷縮在一角的可愛模樣，恨不得立刻將他抱出來。不過，還是先處理眼下的正事。
“我找你們來，是談正事的。”魚清淼淡淡說着。
管月笙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恨他這沒出息的性格，無奈道，“這就是正事，正得不能再正了。”
“行了，你說說到底是什麼正事。”
魚清淼正好瞧了一眼那幾本書，修長的手指翻開幾頁看了看，一看便是臉色大振，然後嫌惡地將書本丟到一旁，擡頭說，“算一算日子，快到了。”
她們二人聞言一愣，也嚴肅了起來。
魚歆之道，“七月十五快到了。”
七月十五？蜷縮在櫃子裏原本滿心疲憊的單若水突然也振作精神聽了起來。
七月十五是鬼門關大開的日子。以往到了這一天，魚清淼哪裏都不能去，只能待在禪房裏，那地面上有一圈陷入地中的圓形石塊，石塊往下凹了一點，會露出一圈藍色的光，那是剋制他體內怪病的陣法，距離他上次發病已經有一年之久了，久到快要令人忘記了。
“我以爲，你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情況應該剋制住了。你怎麼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魚歆之問道。
“很快，便是你的三十生辰日了。”管月笙說到此，不由得動容，看向他的眸光微微含淚，“你眼裏的金光是那個人給你的，也確實給你帶來了不便。那個人的預言，會準嗎？”
“我眼裏的金光從我出生就有，是那個人給我的，理應由他帶走。”魚清淼冷冷道，“我已經感覺到，他出現了。”
“他出現了？”管月笙憂慮了起來，“你怎麼不早點說，你爺爺也不知道，這……”
“奶奶。”魚清淼安慰着握住了她的手，的雲淡風輕道，“你放心，我肯定會度過這次的災難，我，還有想要做的事情。”說完，他不經意朝衣櫃那瞥了一眼。
他的小徒弟，可不能沒有他啊。
管月笙微微嘆了口氣，想起當年的事情，說道：“在你出世的那一晚，那個人用邪術想要殺了你父親母親，可那股兇惡的亡靈之力卻不小心被你吸進了體內。那個人失去了亡靈之力逃走了，而你的父母親爲了將那亡靈之力淨化，死掉了。”
“你雖然成功活了下來，可那個人也放下了狠話，亡靈之力是不可能被淨化的。”她又道，“在你三十歲，他會來取走屬於他的亡靈之力，也取走你的命！”
“他若是來，我便不怕他。”魚清淼動了動食指，擦過自己的嘴脣，又道，“亡靈之力會在亡靈最濃郁的時候被激發出來，陰時陰地，而幾天後的7月15鬼門關大開就是最好、也是最壞的時機。”
“你想做什麼？”管月笙驚呼着說道，“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哥，你要考慮清楚。”魚歆之說道，“七月十五那天，你本身就難以控制體內的力量，很容易走火入魔，若不是有陣法控制着，你很難靜下心來。若是你在這一天和那人對峙，對你大大不利啊。”
“你以爲我逃得了嗎？”魚清淼微微一笑，“他已經來了，恐怕沒耐心等下去了，我必須主動出擊。若到時，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你們，就將我，就地正法。”
“不可！你胡說些什麼！”管月笙朝他的胸口錘了一下，“你肯定會沒事的，肯定！”
“是啊，一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魚歆之也道。
魚清淼看向她們點點頭，隨後又說了一些關於陣法和應對七月十五那日的事情，聊完之後，她們便離開了。
一個多小時，衣櫃終於被魚清淼打開了。
他蹲下來，溫柔地看向小徒弟，伸手去握他的手，卻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他彎腰，放低身體，正要抱他出來，懷中的人就醒了。
“師父……”他低低喚了一聲，揉着朦朧的雙眸。
魚清淼嗯了一聲問道，“還想睡一會嗎？”
“我怎麼睡着了？”單若水連忙搖搖頭，立刻清醒過來，說道：“我，我剛纔聽到你們說，七月十五是怎麼回事？你三十歲，會發生什麼？”
“你信我嗎？”魚清淼問道。
小徒弟點頭如搗蒜，說道：“我信師父，無論師父說什麼，我都相信，無論師父做什麼，我都會陪着師父。”只要是師父，他會生死相隨，雖然這句話沒有說出口，但他已經在心裏下定了決心，無論未來要面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