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瞅了瞅覺得好笑,便拿蒲扇一指道:“在裏面。”
胡媒婆爲難道:“兄弟笑話了,貴府怎能亂闖,還得麻煩大兄弟一下,給帶個路。”
那男子見她實在忍不住了便放下手中蒲扇,帶了胡媒婆穿過邊廊來到一個僻靜處,只見角落裏單獨的立了兩個小房子,一個柴房一個茅廁。中年男子領着胡媒婆來到茅廁邊,指給了她,扭頭便要走。
胡媒婆忙嗲聲道:“大兄弟快別走,妹子不認得回去的路。”說完先進了茅廁。
胡媒婆子把身子放輕鬆了,轉念想道:“剛纔惹起老孃一肚子火,還沒有滅,敢情是在這裏等着了。”打定主意便叫聲道:“大兄弟,妹子腳麻了,起不來,便把茅廁的門打開了。”
中年男子偷着腳走過去,鱉開眼一看,全是春光。胡媒婆瞧準了一下子拖住他手就往胸口上放,那中年男子頓時就化掉了骨頭。順勢一把抱了胡媒婆,衝到柴房裏,隨手抓了幾把稻草便作起妖來。
不曾想中午有那些不愛睡覺,愛玩捉迷藏的光屁股小孩,偷偷摸摸的摸了過來,不一會兒五六個小孩子都知道了。有大一點懂人事的,眯起眼窺視了一下,見兩個大人不穿衣服在抱對,立刻懂了八九分。便悄悄對另外幾個小孩說,“快回去告訴大人,就說這裏有不穿衣服的人打架。”不一會十幾個大人,拿着扁擔木棍繩子榔頭便衝了過來。
可憐那一對露水鴛鴦正在緊要處,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嚇得掉到冰窖子裏一般。趕忙翻了身正要穿衣服,只聽哐鐺一聲,門被撞開,衝進來十幾個男女。
大家哪見過這個陣勢,女人們羞得滿臉通紅雙手捧起臉就跑了出去,男人們直挺挺挺在
那裏。
這時只見一個女的衝了過去,擋在中年男子的身前順手一個耳瓜子打過去,哭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看你怎麼見人。”又扭過頭來,往胡媒婆臉上抓過去,胡媒婆本能一轉躲開了。
那婦人氣急道:“快給我打死那不要臉的。”
一句話把一羣男人的魂叫了回來,大家頓時起鬨擁上去拳腳棍棒一頓暴打。開始還聽見胡媒婆殺豬般嚎叫,過了一陣子便沒了半點聲音。
這時聽見一個男的舉高了扁擔,說了聲會不會真的打死了,然後又是一扁擔。大家經這麼一提醒,以爲真的打死了。便蹲下來仔細瞧了瞧胡媒婆,不但聲兒沒了,連氣兒也沒了,鼻子、嘴巴、眼角正冒着血。霎時間,大家手忙腳亂丟了手中傢伙事,就往外跑,邊跑邊嘀咕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族長和里正趕緊商議道:“人命關天,雖然人不是你我打死的,但人死在這裏就不是玩的,趕緊報官吧。”說完立馬安排人騎上快馬,報了縣太爺。
太爺接到傳報立馬拔了籤,傳令衙役將一干衆人全部拘來,又令仵作去驗屍,再命人去傳了苦主。
過了將近兩個時辰,一干人等全部拘到大堂裏跪下。
縣太爺一聲吆喝,命令升堂。只見,兩邊威武肅靜鎮人心,堂上明鏡高懸生寒膽;衙役一張死人臉,太爺兩片玲瓏心。
縣太爺驚木堂一拍,“下跪何人,從實招來,若有半點隱瞞,決不輕饒。”一干人等便都推着那耍奸的中年男子說話,那男子沒法,便一五一十的說了,衆人也都點頭說是。
且說那胡媒婆本來就沒有了男人也無子嗣,只有兩個侄兒,便作了苦主來到了堂上。再說那梅家莊聽說了這事也來了好些個人。現今聽見那耍奸的中年男子這麼說,便都覺得臉上掛不住,一下子鬧了起來。喊道:“明明是你們事先姦污,事後殺人,反過來說是勾引,太爺明鏡高懸決不能輕饒。”
縣太爺捋了捋髭鬚若有所思,把那驚木堂拍了震天響,喊道:“你們這羣刁民,她一個別村婦人如何認得你們村的路,又如何進得了他家的門,又如何能跑到他家的柴房裏去。”
接着又指着那個耍奸男子道:“分明是你見人家孤單又無人看見,便色膽包天,設計誘入柴房而後強姦。爾等衆人分明是包庇奸人,逞兇作惡,罪不可恕。來啊,給我統統押入大牢,待本縣查明確實證據,定判你們個殺人償命之罪。”
堂下一羣人聽到縣太爺要判他們殺人償命之罪,個個嚇得心驚膽裂,立馬就叫起冤來。
那些衙役聽到命令一股腦兒衝上去,也不管那些人叫冤枉,一個個給提牢裏去了。
這時縣太爺瞪起虎眼,然後驚要堂一拍,晃身站起來喊道:“退堂,擇日再審。”
再說那些個犯了事的家屬,見親人被打入了大牢,又聽縣太爺說要判殺人的罪,個個嚇得丟了魂落了魄。一羣人四處打探、到處遊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想着辦法要如何去疏通關節、走上門路。哪怕是先保證自家親人在牢裏不被打、不被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