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飛着的八成不是己層就是庚層的。”
“老哥是怎麼看出來的?”
“衣着還有神態。”
“怎地一說?”
“山上弟子的外裝雖然形制統一,可細處卻有差別。你瞧那幾人衣裝縫合之處是不是隱約現出絲絲黑色?”
戌甲與鄔憂定神一看,嚯,還真有。若不是有提醒,二人決計注意不到這等細微之處。
“二位老弟再看看我們幾人的衣裝縫合之處,是不是隱約雜有絲絲紅色?”
二人再仔細一看,也的確如此。
“山上的五層弟子,上面兩層的外裝縫進了黑線,下面兩層則縫進了紅線,只有你們中間辛層縫的純是白線。”
“爲何要這般區別?”
“誰知道呢,反正上山後,老弟子們就教我們這樣認。而且那些老弟子們說自己上山時,也是被更老的弟子們教着這樣認。怎麼,你們在辛層沒人教這些?”
戌甲與鄔憂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不管了,再說這神態。我們這種年限長的弟子時常要接些苦差事,有時會與上面幾層的弟子打些交道,次數多了就能看出些區別來。壬層與我們差別不大,只不過眼裏還能見着點光。你們辛層多半有些傲氣,不過眼裏還能見着人。至於那上面的那兩層,都懶得睜眼看人了,除非面前的是與自己同一類的人。”
二人聽了,再轉頭去看那幾個御劍的弟子。果然如老哥所說,雖是居高對峙,卻各個負手直視前方,縱然破口辱罵,也絕不低眼分毫。
“罵你們爹媽那是擡舉你們爹媽,等哪天你們爹媽死了,還會因爲被我罵了而被人記起。真以爲穿了這身衣服,就是這山上的仙人了?仙這字兒,你們也配?”
“好了,好了。賞了個教訓就行了,說這麼多話,不覺得有失體面麼?”
幾句話一出,四周的人都驟然不語。戌甲看得出多有忿忿之色,卻無人敢出頭。誰曾想那小哥兒大喊一句:“莫欺少年窮!”
竟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揮出拳頭便打了過去。嘭的一聲炸響,自上方劈下一道雷電,小哥兒立刻被炸倒在地,渾身抽搐,不省人事。
“聒噪得很!都散開,不然就都是這般下場!”
戌甲循聲望去,後排一人手中還夾着尚未燃盡的符紙。衆人聞聲,默默散開一個出口,那御劍的幾人便從小哥兒的身上飛出人羣。等那幾人飛遠了,衆人上前把那個小哥兒扶起,有人掏出藥丸使其服下,然後送回住處去。
“哎,這小子就是個愣頭青,敢朝那種人揮拳頭,還喊什麼莫欺少年窮。這年頭,甭管山上山下,欺不欺少年不知道,窮是肯定被欺的。咱們這癸層,有的就是山上的窮鬼,可不就是被上面人欺麼?還是挨的毒打太少,不知道輕重,認個慫就少喫點虧嘛。”
戌甲與鄔憂對視了一眼,望着剛纔對峙的地方,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