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唯爭不止 >一百零九、初匯一處
    回到產業那裏,戌甲將一干事務交接完畢。然後回到山上,又去造署交辦完了事宜之後,便整日呆在住處,等着下月去集合處。這個月餘下的日子也不幹別的,只專心修練道法。如今的戌甲,能接觸到且學了有用的東西基本都已練到了頭,若想繼續練下去,就得先把道法修爲提上去。好些招式套路都須有靈氣支撐才能打出效果,這點在術、器二學上更加明顯。控靈的前提是靈氣充足,不然就控不精準,不光使出的術與器打不中目標,甚至可能掐不出訣而使不出招。

    不過,即便靈氣充足了,也不是想怎麼用就能怎麼用。各種套路用法對注入靈氣多少都各有標量,可不是說同一個術,施術者有一分靈氣可注入一分,有十分靈氣便可注入十分,使術法效能增大。對絕大多數術法來說,定下幾分靈氣就只能注入幾分。靈氣注入少了倒還好,不過是減些效果,至多是施展不出來罷了,可若是多了,就有極大可能令術法的構型崩壞,從而引發靈氣噴發,輕則傷己一人,重則殺傷一片。因此,學堂的各學弟子都被再三告知,要牢記此點。

    除了施術,操控靈器也是如此。與戌甲所練的靈槍術不同,多半的御器並非簡單將靈氣附着於表面,而是滲入靈器內裏。不僅以靈氣牽引導控靈器,還要使之強化。譬如一柄靈刃,原本有三分鋒銳,滲入靈氣後可達至五分。單材質不同,可承受的靈氣多少亦有不同。超出承受限度,反會損壞靈器。

    故而,對於術、器兩學而言,通常並不過分追求一擊之力。在靈氣充足之時,術學更多的是習練如何連續擊發,而器學則是側重多向合擊。只是前人留下的書冊上雖這樣寫着,可如今卻不這麼教了,許多弟子也不這麼練了,爲何?

    因山上漸漸富了,縱是尋常弟子也用得起道具,更不消說那些出身好的弟子。就術學而言,只要袖中、懷裏的道具夠多,直接往外扔就是了,何必自己去掐訣。且掐訣施術一次只能一個,而符篆這類道具,稍稍習練一下手法,便可一次多發。對器學來說,只要靈器夠好,即便只憑本身材質亦可破敵,便可將滲入靈器中的那大半靈氣省下,用以操控更多的靈器。靈器多了,縱然有個先後,也總歸有那麼一兩下能打中的。

    大半月很快過去,戌甲與鄔憂二人事先約好了時間,一同前往人手集合之地。過去好些年了,凡是遇上這類差都是在庚、辛兩層匯合,這次卻改在了壬層。其中的緣故,二人之前也討論過幾次,皆找不出理由來。可這次到了集合之地一看,便幾乎是同時明白了。緣由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人多。

    而且回想起來很是蹊蹺,鄔憂曾就這裏的狀況,數次問過自己的幾位師兄,卻從沒有一次問過人數多少的,自己的師兄也從未提到過。眼前的大場內,大約有百餘人正習練着,顯然這並非全部人手。離着大場不遠處,零星分佈着好些院子,便是來此後的住處。興許因爲是同一批,二人被分到了同一處院內。每一處院內有三面各七層樓房,留南面開出院門。戌甲住東面樓,鄔憂住西面樓。

    房間內自然簡單得很,陳設佈置與戌甲目前在辛層的住處差不多,只是四圍略微小上一圈。放下行李後,仔細地看了看。枕頭與鋪面該是新換的,香爐裏見不到半星爐灰,就算不是嶄新的,至少也是清洗過的。推開門朝外看了看,一層有五間房,一處院內便能住上百來人。想起周圍還有幾處院子,戌甲不禁懷疑到,莫不是這趟靈封谷的差要用到幾百號人麼?

    到了傍晚,鄔憂領着戌甲,找到了自己的一位師兄。三人找了一處僻靜地方,鄔憂先開口問道:“師兄,我今日來了才發現此地竟已有這般多人,之前爲何從沒聽你提及過?”

    師兄說道:“因爲那時還不曾有現在這般多人。”

    鄔憂奇怪道:“莫非好些人是最近纔來的麼?”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你們來之前的這幾日裏,每日都有十餘人來此。粗略算一算,攏共有百來人,再加上前面還來了一波,兩相加在一起不下一百五十人。而你我最後一次見面時,這裏纔不到六十人。與以往相比,人數雖已不少,可還算不上離譜,因此就未特意與你說明。”

    弄清楚了緣由之後,鄔憂又問道:“師兄,既然來了這麼多人,那這裏教授的東西有沒有什麼改變?”

    師兄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看到有什麼明顯的變化,主要還是教授些基礎的陣學。根據來得早晚,教授的深淺有所不同罷了。”

    這時,戌甲插了一句,問道:“請問師兄,能看出來這裏的是些什麼人麼?”

    師兄想了想,反問道:“什麼人?你是想問來此的人是習練哪一學的,是否在哪處當差,以及有無出身,是麼?”

    戌甲猶豫了片刻,才說道:“算是吧,剛纔一時起了念頭,並未曾仔細想明白到底要問些什麼。”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我來的時候,人還不算多。接觸過之後,瞭解到多是些已離開學堂有些年份的人,以術、器兩學爲主,來之前都在山上各處任差。至於出身就不好細問了,不過能留在山上的,出身應當不會太差。至於最近來的那些人,就明顯有不同了。光看修爲就不如早先來的穩固,且體學的多了不少,離開學堂的年限也與你倆差不多。如今山上學堂裏的體學是個什麼樣,戌甲你是很清楚的。既然體學的一下多出不少,那必然是有相當可能來自於下面兩層的學堂,出身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戌甲與鄔憂互相看了一眼,覺着師兄說得有理。三人沉默了一陣,鄔憂忽然問道:“那師兄覺得後面還會再來人麼?”

    深吸了幾口,想了好一會兒,師兄答道:“照我的感覺,後面還會來,且人數只多不少。”

    戌甲問道:“師兄是因爲周圍那些院子纔有這想法的麼?”

    師兄笑了笑,說道:“那些院子說明不了什麼。真正讓我有此想法的是在這裏學的東西。”

    戌甲更是奇怪了,問道:“莫非師兄來此之後,還學了修練以外的東西麼?”

    師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還學了識圖認路,聚衆結陣。這個陣不是陣學裏的小股攻防之陣,而是大隊行止之陣。如果不是人多的話,那早先來此的幾十人學這個作甚?”

    鄔憂插話問道:“那按師兄話中的意思,最先來此的人豈不是被當做預備的領隊在教麼?看這培養的架勢,還真是有可能打起仙仗來?”

    師兄想了想,說道:“論起教的話,倒是有你說的那個意思在。至於打不打仙仗,那就無法預料了。不過,以獨立山如今的塊頭,縱是浮空山都不敢當面比劃一二。如白象山那樣的更是隻敢尋些個時候投機,旦見獨立山騰出手來了,便立馬縮回去。雖說各山派出接這類差的多是我等這種邊緣炮灰,可到底怕死灰復燃,真走了火就不好收場,故而應該還是講些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