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樂呵呵的想走,卻見刑獄司指揮使進了大殿。
嗯,是那個好看但很兇的堂哥。
小短腿又慢吞吞的撤回來,糰子偷偷摸摸貼着柱子站着,裝作自己只是壁畫,豎起耳朵偷聽大人們的談話。
莊焦掃了她一眼,當沒看到。
莊錦行正要彙報,暗衛統領吳質也來了。
他看到莊錦行,微微作揖,又斂了笑意,“陛下,臣發現宮內的張才人、施貴人曾派宮女去過落春園,且與罪人萬氏有過接觸。”
貴人、才人是宮內品階倒一和倒二的位份。
而當今聖上又在十多年前就不入後宮,兩個女人甚至都不曾見過聖上,幾乎要成爲宮中的隱形人了,鮮少有人注意她們。
吳質派人密切注意後宮所有妃子、宮女、內侍的動向,發現這些日子只有這兩個人有動作,而主要動作是派人接濟昔日的茗嬪。
莊錦行所查,恰好補充了吳質查到的線索。
“張家和施家皆是小世家,瞧不起寒門,又沒法攀上真正的世家,子孫倒是很多,張家家主的嫡次子在平州任推官,施家的一個庶子是兵部庫司的員外郎。”
隨即莊錦行又詳細介紹了張家、施家從男到女,從老到少這些日子的行蹤,接觸的人,詳細程度讓莊言摸了摸胳膊。
充當壁畫的糰子忍不住了,好奇問,“阿行哥哥,這些事情,你是趴在他們家房樑上偷聽的嗎?”
聽聽這些都是什麼,連人家小妾喜好的食物衣着都打聽清楚了,好恐怖!
莊錦行抿了抿脣,不說話。
糰子又朝着他笑了笑。
莊錦行扭過頭,不理她。
幾人就着這事梳理了下,臉色並不好看。
莊言上前一步,先是看了眼莊焦的神色,才道,“父皇,平州推官職位可能不算高,但掌書記,掌刑獄,可動手腳的地方太多。”
可在天樞國,封地不是指你這個王爺擁有這個州府,而是指你的活動範圍只有這麼多。你就是個閒散王爺,不能指揮知州通判他們做事。
當然,如果你能夠提出有用的計策,可以稍微參與。若是有大功勞大發現,沒準還會被召回陵安,繼續爲朝廷發光發熱。
而一旦發現一個閒散王爺和地方官員有牽扯,又或是離開封地,朝廷可以直接懷疑你有謀反的意圖,直接把人抓起來。
莊言又道:“兵部庫司負責管理武器,亦不得不防。”
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女人和這兩家有牽扯,可偏偏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去了皇陵,一個去了平州當王爺。她的堂弟又是如今的齊康郡王,如此種種,已經可以窺見一個大陰謀了。
莊焦微微垂眸,又擡眸看武王,“武王以爲?”
莊言直接了當,“兒臣喬裝去趟平州一探究竟,兒臣不想誤會四弟。”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
而這些年,武王常年在外,就是在替莊焦暗訪。
父子倆裏應外合,才能在短時間奪回權柄。
莊焦:“允了。”
“謝父皇!”
莊焦看向莊錦行和吳質,“密切監視這些人,任何動靜都要來彙報,必要時刻……”
後邊的話他沒說,可在場的人多數都聽懂了,必要的時候,他們會和深入平州的武王裏應外合。
唯一沒聽懂的那個舉起手。
“平州?是距離通州很近的那個平州嗎?”
軟乎乎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看過去,卻見莊梨梨揣着手,滿臉笑意,“那梨梨要和阿言哥哥一起出發,梨梨要去闖蕩江湖,要去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