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莊錦行多看了眼那個蹦蹦跳跳的活力糰子。
糰子直接撲到帝王的懷裏，嬉皮笑臉的談條件。
“算算時間，梨梨也該走啦，剛好梨梨要去通州。”
莊焦不理她，還有些氣悶。
纔來多久就走？比白若還過分！
“你不開心嗎？”
莊梨梨歪着腦袋瞅他，想了想，爬到他懷裏，勾住他的脖子貼了貼。
“父皇，梨梨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皇宮裏，陵安府裏還有好多喫的，梨梨沒嘗過，一定會回來的！”
莊焦：“……”只惦記喫的，不惦記他？
帝王冷冰冰道：“只惦記喫的，不惦記你的幾個哥哥？”
眼珠子轉來轉，莊梨梨貼過來，“惦記，肯定要惦記，還會惦記父皇，誰讓你是世上最好的父皇呢？”
某人的臉色和緩了一些。
可他還是沒鬆口。
“爲何這麼急着走？急着找哥哥？”
他掃了眼莊言。
原本旁觀的莊言突然很有危機感。
“找哥哥？”
武王走近，垂眸看她，“我怎麼不知梨梨還有別的兄長？”
糰子心虛的低頭，她伸出小肉手戳了戳玄金兩色的龍袍。
“梨梨答應了孃親，要去解決兩件事，梨梨不能言而無信的。”
她飛快的擡頭看了眼莊焦，又故作委屈巴巴的低頭。
“梨梨只是出門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
武王看了眼帝王的神色，知道他很快就會被說動，悄悄後退，到了殿門口，讓人去將莊簡莊意兄弟叫來。
爲了讓莊焦鬆口，莊梨梨還從布袋裏掏出一塊玉佩，那是一朵蓮花，可底部只有一半。
她瞅了瞅莊焦，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臉蛋。
“你那塊呢？在哪？”
莊焦看了看其他方向，過了會才掏出一塊蓮花玉佩。
兩塊放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並蒂蓮，是當年他和白若的定情信物。
後來白若離宮，自然帶走了屬於她的那塊。
“孃親說，”說幾個字，糰子就要偷偷瞅莊焦一眼，“如果梨梨願意叫你父皇了，就代替她把這個給你。”
她氣呼呼的將兩塊都塞到莊焦手裏。
“你就偷笑吧，最後孃親心裏愛的人還是你，哼！”
莊焦無視掉她的調侃，猛地攥緊了兩塊玉佩。
他心中有何驚濤，又是何等狂喜，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平息了心情，他纔打量依舊很心虛的糰子。
都願意說實話，還將白若留下的信物給他，卻還是如此作態，怕是真被他說中了，這孩子是去找別的哥哥，白若和別人的兒子。
那是江湖中人，他的勢力暫時探查不到。
可算算時間，景和元年他和白若露水情緣之後，再到景和十一年兩人真正定情，白若入宮，中間十年，以白若的魅力，怕是惹得江湖中的少俠們前仆後繼。
帝王不想酸，也知道沒資格酸。
可鬱悶還是要鬱悶的。早知後來會陷得那般深，景和元年他就不該任由對方離去。
帝王垂眸，嗤笑了聲。景和十四年的他大權在握，依舊留不住白若，景和元年受制於人的他又如何留得住？
莊梨梨仰起腦袋，覺得莊焦在笑，又像是在哭，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
“別傷心，孃親心裏還是有你的，別的情緣，都是過眼雲煙！”
“呵。”
莊焦冷笑一聲。
他可不想被女兒同情，語氣看似平穩實則略帶自豪，“你孃親心中當然有我。”
他都忘記自稱‘朕’了。
“景和十四年，你孃親離開前，可是問過我，要不要帶着孩子和她一起走，是我拒絕了。”
莊梨梨睜大眼，“你爲什麼不走？你又不喜歡這，你喜歡的是孃親！”
帝王陷入長久的沉默。
許久之後，他才道，“我是天樞國的帝王，我必須保護好莊氏江山。”
他承諾過先皇，身爲莊氏子弟，哪怕是死，也絕對不會讓江山落入賊子手中。他爲了這個承諾蟄伏十年，收攏權柄後還需要繼續與大臣們維持微妙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培養出合適的繼承人。
他想走，走不了。
帝王回憶當年的事情。
他拒絕後，白若反而笑了。
“你要是不拒絕，我才覺得奇怪。這纔是我認識的超有責任心的莊焦。你若不這樣，我未必會愛上你，畢竟不是誰都有你這份魄力。”
後來，白若又將莊簡莊意留給他，戲謔自己養不好孩子。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真相併非如此。白若想帶走他，他不能走。他希望白若留下來，白若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若要去闖江湖。”
莊焦回神，將莊梨梨撅起來的嘴巴捏成鴨子嘴。
“一定要查明當年的事情。當年你孃親急着離開，是因你孃親的師父被死敵抓住，她要去救那個養育她的人。此外，當年那個死敵不停派人追殺你孃親，要徹底滅了你孃親所在的師門。”
白若既要救人，還得躲避追殺，帶着兩個小孩實在不好上路。
她更怕師父的死敵連她的孩子一起殺，只能將人留在皇宮裏。
提及此，莊焦還有些惆悵。
“我曾派人相助，結果一入江湖，大軍落得個丟盔棄甲的下場。江湖，你孃親在的江湖，太遙遠了。”
“沒關係噠，你離江湖遠，可你離梨梨近。”
糰子樂呵呵的貼過來，抓住他的手指。
“梨梨離江湖近，最後合在一起，你就離江湖近，離孃親近了。”
這等歪理，莊焦失笑，“又是你孃親告訴你的？”
莊梨梨露出微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