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事先做了調查,拿到了府衙後院的佈局。
“那邊便是知州常住的地方,兩側的廂房基本都是他的家人在住。這位知州姓夏,有一妻兩妾三子二女。”
這麼多人,後院卻靜悄悄的。
幾人悄咪咪的靠近正房,發現裏邊點了一盞燈,燈光昏暗,隱約可以看到一道倩影正在喂藥。
莊梨梨躡手躡腳的走近,耳朵貼着牆,開始偷聽。
她表情很嚴肅,可人看着小小的,反差特別大。
莊意模仿她的動作,又招呼莊簡。
冷拽的皇子表示不做這種有失體統的事情。
可見妹妹一會板着臉,一會擰着眉,一會又若有所思的點頭,小表情特別豐富,他又生出幾分好奇。
住在裏邊的是夏知州嗎?那女人是誰?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了?
莊簡心癢癢。
不等他說服自己貼牆偷聽,莊梨梨已經起身,摸了摸鼻子。
莊意比了比口型。
“你知道了嗎?”
糰子認真的點頭。
那個藥味,是解藥。夏知州中毒了,需要靠解藥活着。
確定這個夏知州是爲人所害,大家也就沒了顧忌,大大咧咧的推門而入。
還在屋內的女人本想尖叫,趙叔手快的扔過去一顆石子,打中那人的穴道。
莊梨梨雙眼亮晶晶,“好厲害。”
莊意:“想學!好帥氣!”
趙叔莫名有種帶了兩個孩子的感覺。
屋內的女人維持驚恐的表情,而躺在牀上的夏知州則是發出‘嗬嗬’的聲音。
莊梨梨‘噠噠噠’的走過去,看了看這個老頭,撇撇嘴。
她直接抓住對方的手把脈。
“對,中毒了,七星散,三日服一次解藥。”
夏知州渾濁的眼珠迸發出狂喜。
他不斷的發出‘嗬嗬’的聲音,好不容易纔說出幾個字。
“您是……大夫嗎?”
糰子皺了皺鼻子,無比嫌棄,她隨手從布袋裏拿了一顆藥丸,塞到夏知州的嘴裏。
半盞茶後,年邁的夏知州終於可以正常說話了。
“請問幾位是?”
莊梨梨驕傲道:“我是念安公主,專門替父皇解決麻煩的!”
莊意抄襲她的說法,“我是十二皇子,專門替父皇解決麻煩的!”
莊簡將臭弟推到一邊去,又將妹妹抱起來,簡單介紹了來意。
他們是因爲永興縣山賊氾濫得不到支援纔過來看看。
夏知州頓時無比心虛,隨即想到三位都是殿下,便哭訴讓他們做主。
原來,夏知州在兩年前納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妾,極爲寵愛,半年前,那小妾生了個兒子,他便動了休了妻子扶正小妾的想法。只是妻子頗有背景,他一直沒能休掉對方。
莊梨梨沉下臉。
“你寵妾滅妻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在天樞國,寵妾滅妻是犯法的?要是朝廷知道這件事,你這個知州也不用當了!”
夏知州頓時面露尷尬。
他以爲這幾人還小,不懂這些呢。
趙叔已經解開了夏夫人的穴道。
這是個模樣端正的女人。
許是操勞太多,兩鬢已經有了銀絲。
她看都不看夏知州,恭敬的給莊梨梨幾人行禮,將夏知州沒說完的話說下去。
“他寵愛那小妾,殊不知那小妾狼子野心,見沒法當正牌夫人,無法對普州的事宜指手畫腳,便聯合了判官和推官,給他下毒。這三個月,我和幾個孩子被關在這,那三人卻控制了普州許多事務。”
莊簡抓住漏洞。
“小妾狼子野心?若她要的是普州的管事之權,從一開始,她就是虛情假意。”
糰子和莊意頓時嫌棄的看着夏知州。
“爲老不尊,被美色所迷,嘖嘖,天樞國怎麼會有你這種官員?”
夏知州不好指責三位殿下,便斥責夏夫人,“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還不趕快……”
趙叔直接點了他的穴道。
糰子笑眯眯的豎起大拇指,“做得好。”
趙叔淡淡道:“不能讓這種人污了您的耳朵。”
夏夫人看見一線生機,也不想理睬這個丈夫了。
她近來照顧夏知州,是清楚這人死了,她和孩子們也活不了,賊人必然會殺人滅口。
可若有別的人可以做主,她就沒必要照顧這個男人了。待事情了了,她要休了這男人帶着孩子回孃家去!
無視掉夏知州,夏夫人將自己知曉的事情都說了。
“那位判官姓曹,推官姓陶,那個陶推官早就和那小妾眉來眼去了,就連那小妾的孩子,都和那陶推官長得很像。”
按照夏夫人的說法,陶推官只是嫉妒夏知州官運亨通,想分一杯羹,做這普州的山大王。可那曹判官平時深居簡出,行事隱祕,不知爲何會和他們聯合起來。
此外,府衙還有一位楊主簿,十分盡責,發現端倪後本想找知尉求助,結果被打傷扔到獄裏。
夏夫人苦笑:“我平時只負責後宅,許多事情還真的不太清楚,那位楊主簿怕是知曉得更多,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莊梨梨眨眨眼,握拳,“好,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救出楊主簿!”
這會不適合馬上救出夏知州和夏夫人。
糰子離開前,又給夏知州餵了藥,確保他不會惡從心來,和那判官推官告密。
夏夫人看糰子表情嚴肅,許諾,“我會監督他,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