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老大莊言君子端方,儀表舉止挑不出問題,爲人處世上又大智若愚。他本身又簡在帝心,他日若登上太子之位,頭疼的應該是朝臣。
一個看着君子其實有些黑的太子,精明又試圖掌權的大臣,到時朝堂上的畫面必然很美。
老二莊簡丰神俊秀,小小年紀不怒而威,有野心,勤奮努力,除了有點摳門,整體來說,是皇子中難得的優秀人物。
會他摳門,還是因當時大家一起從白水縣出發,到達某地時,大家點了一大桌當地的特色菜。
然而,部分特色菜並不好喫。墨寒和白輕雲都不是喜歡勉強自己的性格,莊簡也沒捨得讓妹妹喫。於是他自己解決那些菜,還逼迫莊意喫。
唯獨這個老三,渾身上下,也就一張臉能看。不到十四歲就可以看出日後傾國傾城之姿……不對,是豔絕天下……也不對,總之,日後他的美貌絕對可以成爲百姓們的談資。
除此之外,他實在沒看出此人有什麼優點。
不夠聰明,不夠優秀,喜歡玩樂,勤奮是一時的,懶惰是長久的。
年輕的樓主並不想搭理,越過他就想離開。
莊意慌慌忙忙將人攔住。
“你就看看,看過後再決定買不買,行嗎?”
莊意缺錢,想來想去,焚天樓樓主應該很有錢。
他趕緊將畫展開。
“你看看!”
墨寒並不想看,可某個皇子厚着臉皮把畫往他臉上懟,他不得不看了眼。
某人微怔。
畫上的是那顆糰子。糰子穿着真紅櫻桃的長裙,淺粉色的飛花半臂,梳着雙平髻,髮髻上繫着和櫻桃相仿的飾品。
不得不說,這位皇子的畫工絕佳。
無論是鮮豔欲滴的櫻桃,還是那肉乎乎的臉蛋,靈動的大眼睛,嬌俏的笑容,經他一畫,彷彿出門去的糰子此刻就在他跟前,奶呼呼喊着。
“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不要喝酒!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垂在衣袍旁的手指動了動。
莊意時不時往門外看,生怕有人回來。
“你到底要不要?”
墨寒抿脣,他轉過頭,又飛快轉回來,又轉過頭。
像是心動了,又像是難以啓齒。
“有大活人,我要什麼畫?”
墨寒找理由,只是聲音微啞。
莊意眯着眼瞅他,想到平時遇到的商人是如何宣傳的,他趕緊說,“僅此一份,錯過了就沒有了。”
墨寒轉回來看了眼,又轉回去,只看側臉,昳麗非凡,琥珀色的眼瞳逐漸加深,像是融化的蜂蜜,而非清冷的月光。
莊意又回憶了下商人們的行爲,補充了一句。
“你真不要?那我去找白閣主,搞情報的肯定有錢。”
他作勢收起畫卷要走。
墨寒瞥了他,伸手把人攔住。
過了幾息,他又解下錢袋扔過去。
莊意捏着錢袋,試探道,“你不覺得給得太少了嗎?世上僅此一幅的畫,只值這個價?”
其實給多了,不過,如果能多要點錢更好。
要把‘陵安三俠士’的書賣到全國打響名氣,好爲日後坑年通古做好準備,需要很多很多錢的!
墨寒定定看他,很快出門去。
莊意聽到了口哨聲,不等他想明白,墨寒又回來,扔過來兩個重重的錢袋。
他趕緊接過,把畫扔給墨寒就跑。
跑出幾丈遠,他回頭囑咐,“一定一定不要告訴梨梨!”
墨寒嗤笑。
不說他也不會告訴。讓那糰子知道了,肯定會笑話他。
年輕的樓主把畫拿回房間,展開看了看,想掛起來,又想到糰子偶爾來送藥,只能放在箱子裏。
他可以晚上上屋頂喝酒的時候看。
糰子太胖,腿太短,爬不了屋頂。
屋頂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