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霍徵將莊梨梨放在馬上,自己也一躍上馬,朝武王府去。

    糰子曾經坐在馬上游歷江湖,領略過大好山河,卻沒坐在馬上看過繁華的陵安府。黑亮的大眼睛左右掃視,興致盎然。

    當然,那些街邊小食最吸引她。

    瓜果蜜餞、各色涼飲、糕點烤物。

    香味交織,糰子吸溜了下口水。

    “阿徵哥哥,我們先停下來喫點東西好嗎?”

    無人迴應。

    圓滾滾的腦袋費力的轉過去,又揚起來,才能看到精神恍惚的護國大將軍。

    “阿徵哥哥,你怎麼啦?”

    她伸出肉爪戳戳。

    霍徵回神,抖了抖繮繩,笑容有些恍惚。

    “我沒料到陛下竟是那般輕易應下了。”

    他在糰子的慫恿下,先是說了自己的觀念,又委婉的表示,三五年內並不打算成親。莊焦便知他的暗示,淡淡表示他日家宴,會和太后提及。

    帝王金口玉言,晏太后也必須避其鋒芒,壓在他心口的重石被挪開。

    “都說了父皇人很好的,真心換真心,你待他好,他便待你好。”

    無論是安和長公主,還是霍徵,待父皇都很好。那這位世上最好的父皇,必然不會苛待外甥。

    更何況,莊言才發表了那種言論,莊焦心有所動,自然希望晚輩們都幸福快樂。這種幸福快樂建立在尊重晚輩的選擇上,而非他覺得好,就是好,並且強求晚輩。

    霍徵垂眸看,糰子揚着小臉蛋,一副討賞的模樣。

    揉了揉毛茸茸的腦袋。

    “多虧了表妹。”

    糰子謙虛的笑了笑,“那買點糕點犒勞梨梨吧?”

    霍徵正要應下,發現他們竟是不知不覺到了武王府。

    “你先進去,我去買。”

    他下馬,又將糰子抱下來。

    “不用了不用了,府上的廚子手藝也很好的。”

    糰子趕緊將人抓住,要拖進府裏。

    霍徵縱容的跟着她走,下一息,他若有所覺,擡頭一看,越過院牆,便看到一個紅色身影依靠在高高的樹幹上。

    年輕的俠士面容勝過秋月,膚色欺霜賽雪,如同星河的銀髮披灑下來。

    文人雅士以披髮爲恥,認爲此舉不符合禮數。江湖人又多簡單束髮,以求打鬥時不被長髮束縛。

    可這位焚天樓樓主,無論是那妖孽的銀髮,還是喜披髮,都恰到好處,給人一種,他就該如此的感覺。

    墨色的眼眸和琥珀色眼眸對上。

    察覺到淡淡的敵意,霍徵便只是簡單點頭。他心有傲氣,自然不會拿熱臉相迎一個厭惡自己的人。

    “阿寒哥哥,你坐在那做什麼?”

    糰子跳起來,揮揮手。

    依靠在樹幹上的墨寒重重的‘哼’了聲。

    雙方還有些距離,哼哼聲傳不過來。

    他本想跳下樹便離開,可轉頭一想,陵安這麼危險,據說最近暗潮流涌。糰子跟護國大將軍走得這般近,要是被波及怎麼辦?

    陰沉着臉,他一躍而下,緩緩落在糰子跟前。

    還沒斟酌好說辭,糰子就衝過來,一把抱住他。

    “阿寒哥哥,你好漂亮啊~”

    墨寒:“……胡說什麼。”

    小小年紀,總是這麼羞恥的話,臉皮太厚了。

    糰子揚起腦袋,還吟了幾句詩,誇得墨寒耳根紅紅,才一手一個哥哥。

    “梨梨今天立了超大的功勞哦,你想聽聽嗎?”

    墨寒‘哼’了聲,“隨便。”

    “那就是要聽了。”

    糰子哪裏不知這幾個哥哥有多口是心非?

    “快快快,讓丫鬟準備好茶點,梨梨要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