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好奇的看過去,發現帶頭的就是堂兄莊錦行。
儘管這位指揮使模樣出色,劍眉星目,鬢若刀裁,可他狠厲的眉眼,陰鷙的目光讓人一再退卻。
誰都怕,糰子可不怕。
“阿行哥哥,好巧啊,你來啦~”
莊錦行陰鷙的目光一頓。
他至今不理解這糰子爲何能如此熱情。
“參見幾位殿下。”
莊錦行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既然親自來了,自然要將試圖謀害王爺的人帶走,且讓下屬將徐府團團圍住,不查清楚,徐府中任何人都不可以離開。
“幾位殿下可以離開。”莊錦行乾巴巴補充了一句。
糰子瞅了眼那些賓客,“他們也可以走,這件事,估摸只和徐府有關。”
莊錦行勉強給他面子,將賓客也放走了。
事已至此,淳順侯哪怕惱怒,也必須捏着鼻子接受這位指揮使的調查。
糰子看着甄氏幾人花容失色,不客氣的嘎嘎直笑。
“不過,阿行哥哥怎麼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呢?”
她是打算將事情鬧大,鬧到刑獄司的人來處理,可沒想到刑獄司的人自己出現了。
一隻手伸過來,戳了戳她的肩膀。
糰子回頭看,對上年絕那張無波無瀾的臉。
“我去喊的人。”
糰子配合的鼓掌,語氣誇張,“哇喔,阿絕哥哥你好厲害好機靈啊~”
年絕面無表情,可眸中的確閃過一絲喜悅。
墨寒斜睨了他一眼,沒吭聲。
莊意趕緊狗狗祟祟的擠過來討賞,“是我讓他去喊人的。”
某位皇子彷彿有一隻尾巴在瘋狂搖擺。
“梨梨,是我!”
糰子繼續語氣誇張的誇讚兩人。
“阿意哥哥也好厲害,超聰明,簡直太聰明瞭!”
莊意:(*^▽^*)
淳順侯實在忍受不下去,甩袖就走。
邁開幾步,他發現最喜愛的外孫目光幽幽的看着自己。
淳順侯:“殿下……”
一直不吭聲的莊弦突然道:“事情真相大白後,本王有事告知侯爺。”
淳順侯只覺心頭一酸,這個外孫很少在自己面前自稱‘本王’。
糰子將兩個,不,連墨寒在內三個哥哥都哄開心後,才蹦跳到莊弦跟前。
“梨梨要走啦,你要一起走嗎?”
八字眉染上些許哀愁和鄭重。
“你們先走吧,我等刑獄司將事情查清楚再說。”
糰子也不勉強,其實吧,她覺得今日的宴會不止這一個陰謀,可看莊弦心如死水的模樣,怕是已經發現別的陰謀了。
“那梨梨先走了~”
她大搖大擺帶着人離開,渾然不覺有個小男孩直勾勾看着她。
玉團一樣的男孩突然道:“妹妹。”
“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丁氏狂喜。
徐文禮:“妹妹,我要妹妹。”
丁氏忍不住讓人去喊大夫,“我兒會說話了,大夫呢,去把大夫請來。”
至於兒子口中的‘妹妹’,她沒當回事。她膝下可沒比徐文禮更小的女兒。親弟妹洪氏也沒比徐文禮還小的孩子。
馬車疾馳。
糰子下意識鹹魚躺,又被墨寒揪住衣領提起來。
“坐好。”
糰子撇撇嘴,爬到年絕懷裏鹹魚躺。
墨寒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生怕他發火,糰子趕緊轉移話題。
“梨梨就不懂了,梨梨可是王爺耶,他們怎麼那麼想不開陷害王爺?”
儘管刑獄司說要徹查,可在糰子看來,幕後主使一目瞭然。
她不理解的是,徐府三房哪來的膽子。
莊意也表示不理解。
“有何想不通的?”墨寒嗤笑,“無論是否陷害成功,都是一箭雙鵰,甚至三雕的好事。”
糰子眼巴巴的瞅着他。
墨寒輕咳:“今日如若我們不在,那個小孩是不是會淹死?”
“是如果你和阿絕哥哥,還有暗衛哥哥們都不在,他纔會淹死。”
糰子邏輯嚴謹,“梨梨不會鳧水。”
墨寒心想也是,糰子落水只會往下沉,怎麼可能遊得動?
“若非有我們這個變故,那孩子必死無疑。淳順侯頗有家族榮譽感,哪怕沒有,族人相逼,這爵位還是會給三房。”
他耳力極好,早就將那些賓客的話語收入耳中。
“這是其一,其二,你年幼,那孩子一死,你再怎麼辯駁,總有人不信。”
糰子眨眨眼,“不信的人會如何?”
莊意恍然大悟,“會說恃寵而驕,甚至會波及父皇,還有大哥他們。”
有這樣草菅人命的女兒,莊焦會是好皇帝嗎?
有這樣草菅人命的妹妹,莊言會是好王爺嗎?
糰子怒拍大腿,“太過分了!怎麼能欺負梨梨小呢?”
墨寒沒提醒她,她拍錯腿了。
“哪怕你如今十幾歲,只要徐文禮死了,你就算辯駁也無人可信。”
只因莊梨梨當時孤身一人前去,這讓對方鑽了空子。
而只要那個丫鬟一死,無論真相如何,髒水必然潑到妹妹身上。
墨寒微微垂眸,掩去眸中陰寒。這陵安府的小人還真多。
“其三,”墨寒神色冷淡,“此事一出,莊弦必然和莊言離心,徐府再無後顧之憂。”
“利益動人心,”墨寒敲打道,“這就是他們爲何陷害一個小王爺的原因。日後你小心點,對你笑親近你的人,未必是真的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