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後來打聽到的,當年事情的經過大致是這樣的。”晉凌緩緩道來。

    他認真凝視着莊梨梨,眸底閃過偏執。

    “白神醫當年是爲救她的師父和宗門弟子,孤身入搖光國。敵多她寡,她身負重傷逃出來,遇到了狼主。”

    狼主本身就是個斷情絕愛之人,心中只有權力。中了鈴心藍,更不可能碰女人。他遇到白若,並且救了對方,只因身邊的大夫看出白若中了雪上紅,而且已過十年。

    之後,狼主自然是想方設法讓昏迷中的白若懷上兩人的孩子。

    他很期待解藥的誕生,至於這個過程中,白若是否因毒噬心,又能否接受晉凌,他根本不在乎。

    “據說,白神醫是在懷有身孕八個月時,徹底甦醒。”

    糰子絞着手指頭,表情又憤怒又擔心。

    哪怕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她依舊心痛,想把狼主吊起來。

    “只要白神醫想,她寧願一屍兩命都不會讓仇人好過。”

    糰子仰頭看他,“可是你被生下來了。”

    “那是因狼主出手,救出了她的師門。”

    一恩一仇,白若在矛盾的情緒裏誕下晉凌。

    此後幾年裏,白若一邊養傷,一邊治療受重傷昏迷不醒的師門。

    等師門的人清醒,且紛紛去了玉衡國後,白若準備離開。

    “那時,我三歲,虛歲爲四。”

    晉凌忍不住拍了拍糰子的腦袋,見她沒躲開,又多拍了幾下。

    “和你差不多大。”

    糰子小聲嘟囔:“可你當時未必有梨梨聰明可愛。”

    晉凌輕笑:“肯定沒你可愛,而且很討人厭。”

    他爲狼主的解藥,也許比狼主本身還要寶貴,出不了門,周圍永遠都一堆人保護,暗中也有一堆人監視。

    那時,他已經明白所謂的爹孃是怎麼回事。

    他是狼主的解藥,狼主是他的仇人。娘是他的解藥,他是孃的仇人。

    他猜到白若會走,沒想到對方依舊願意闖過重重阻礙,帶他走。

    “那你爲什麼不跟她走?”

    糰子垮着小臉蛋,“不要辜負孃的心血啊。”

    “是我不對,不過……”

    他當時必然傷了白若的心,可他堅持這麼做。

    “我告訴白神醫,既然我是狼主的解藥,那麼,看似是狼主掌握我的命運,其實是我掌握狼主的命運。那爲何不能有一天,我能要了他的命,奪走他最愛的權柄,登上最高位?”

    糰子喫驚的看着他,似乎沒想到他有這樣的野心。

    “我很卑鄙,想利用這些博取你的同情。但我不後悔我的選擇。他催我回去,怕我失控,殊不知我回去後會做些什麼。”

    既然見到了莊梨梨,他心裏有了決斷,回到搖光國,真正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他說到做到。

    當年狼主控制白若,那他就控制狼主。

    當年白若一度生不如死,想求死不能,那這些,他都會加倍還在狼主身上。

    讓他活着,卻不如死了。讓他活着,眼睜睜看着權柄旁落。讓他活着,看着他的解藥如何登上高位。

    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