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沉默寡言大師兄 >第149章 他,必有深意
    沈鈴兒看着身邊的漂亮女孩,這算什麼事?大混蛋就這麼放心讓他的小情人待在我的身邊,不怕我連骨頭都給她吞了。

    沈鈴兒磨牙,混蛋陳仲羽,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在外面養小的也就算了,居然還送到我面前來,信不信我哭給你看。

    “你……牙疼麼?”零號問道。

    沈鈴兒翻了個白眼,這傻白甜,沒救了,“你知道陳仲羽爲什麼讓咱倆找城中最豪華的建築?”

    零號搖了搖頭,“他,必有深意。”

    “哼,”沈鈴兒對零號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十分不滿。“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賽琳娜身上那件白裙?”

    零號回憶了一下,“綢緞的?”

    “沒錯,雖然不是什麼華貴的衣裳,可咱們在城裏轉了這麼久,見過有人穿絲綢製成的衣服麼?”

    城內大多數人都是一身粗麻布衣裳,有的甚至連褲子都沒有,看起來髒兮兮的。

    “所以?”

    “所以賽琳娜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恢復自由後,她絕對會重新置辦一身行頭,就如她自己所說,她是女王,怎麼能和貧民一樣身穿乞丐似的袍子。”

    零號若有所思的看向眼前的城堡,“有錢人?”

    “沒錯,陳仲羽料定賽琳娜會找城中最豪華的地方來當自己的宮殿,咱們需要做的,是證實他的猜測。”沈鈴兒壓低了聲音。

    在她們躲雨的二層樓樓下,黑壓壓的人頭攢動,木偶一般的人擠滿大街小巷,熙熙攘攘的移動着,有的人光着腳,有的人手掉了都渾然不覺。

    在漆黑的暴雨中,只有一雙雙昏黃的眼睛麻木的盯着四周,雨滴順着眼珠滑落,卻不眨一下眼睛。

    他們已經喪失了所有本能,成了一具具玩偶,你見過玩偶主動眨眼睛麼?

    “難怪感覺城裏的蠱屍少了許多,原來全跑到這來了。”

    沈鈴兒是玩蠱的行家,自然知道控制這麼多人有多不容易,相比而言,用毒藥毒死全城要簡單的多。

    想到一會兒要在上萬蠱屍堆裏抓住蠱女王,沈鈴兒就一陣頭皮發麻。

    暴雨一直下到晚上,當夜幕降臨後,整座城徹底籠罩在黑暗中,沒有一絲燈光,恍若這座城在這一刻已經死了。

    一股寒意席捲而來,沈鈴兒本以爲是錯覺,扭頭看向零號,卻發現零號也冷得微微顫抖,要知道她們二人都是一流頂尖,真氣護體,就算在寒冬臘月也不見得會冷。

    可現在只是一場暴雨,怎麼會有這般寒意。

    “吱嘎。”

    房門被人打開,一道道身披斗篷的僵硬身影從房間裏走出,匯入到同伴中,蠱屍匯聚起來,如洪流般向着一個方向前進。

    沈鈴兒撲到窗口望向那個方向,黑暗中有一簇彷彿隨時會熄滅的火苗,那是教堂的燈火。

    零號的眼中流露着一絲擔憂。

    沈鈴兒輕咬下脣,此刻,正主還沒出現,她不能先亂了陣腳。

    教堂內,倖存者們已經提煉出一小罐鹽,但是距儀式需要的數量還差很多。

    除了正門,教堂的其他入口都已被封死。

    “我們還需要時間,提煉更多純度足夠高的鹽。”莫娜緩步走到陳仲羽身後,遞過來一塊黑麪包。

    陳仲羽搖了搖頭,雖然餓,但在弄清楚蠱是如何傳染人體的之前,他絕不會喫任何東西。

    餓一頓兩頓的不會死人,莫名其妙中招了,纔會死的很難看。

    “我剛纔聽倖存的人說,三天前,有人看到教堂方向涌出許多黑色的大蚊子。”莫娜說道。

    “蚊子?”陳仲羽微微一愣,這個季節有蚊子是一件很常見的事,但成羣的蚊子就很奇怪了。

    蚊子能傳播多種疾病,如瘧疾,登革熱,絲蟲病,如果聖蠱是由蚊子傳播的,意外的有些合情合理。

    “等下你守住教堂,一隻蚊子都別放進來。”陳仲羽吩咐道。

    莫娜有些疑惑,“你要去哪?”

    “我守門口,放心吧,沒人能活着從門口進來。”

    陳仲羽拍胸脯保證道,他耳聰目明,早就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向教堂走來,今夜想要活命,只能拼命了。

    提着白駒劍,陳仲羽一步步走出門外,密密麻麻的蠱屍緩步走來,無數雙昏黃的眼睛死死盯着擋在他們面前的一人一劍。

    “姑且問一句,你們之中,沒有活人了吧?”陳仲羽鼓盪內勁,放聲問道。

    黑暗中除了風雨聲,沒有任何迴應。

    陳仲羽有些失望,又有點釋然,拔劍出鞘,隨手挽了朵劍花,“既然都死了,那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別來給活人添麻煩好嗎?”

    “嗷……”

    千千萬萬聲長短不同的嚎叫同時響徹雲霄,風雨彷彿都爲之一滯,無數蠱屍鑽出黑暗,瘋狂的撲向陳仲羽,因爲太多人同時踩踏地面,地面都在震動。

    若是從高處看,這些蠱屍就如黑色的潮水,洶涌的吞沒沿途阻礙的一切。

    死寂的西方古城,沸騰了。

    陳仲羽握着劍,他最依仗的,也是最不起眼的空明劍心,在此刻讓他的心境波瀾不驚。

    靈臺火樹銀花之下,火湖如百里汪洋。

    大荒經第六層,金烏繞體,真氣熾烈如火。

    悟劍所悟抵天四劍,配上削鐵如泥的白駒劍。

    陳仲羽有信心幹翻一切牛鬼蛇神,就算一不小心翻車了,還有死亡預演。

    陳仲羽眼中流露着淡淡的憂傷,無敵是多麼寂寞啊!

    蠱屍已奔至近前,陳仲羽一劍揮出,凌厲的劍氣橫掃面前三丈距離,十幾顆頭顱同時飛起老高。

    但蠱屍是不會恐懼的,缺口飛快的被補上,擠不進去的甚至扔出手中五花八門的武器。

    陳仲羽行雲流水般的揮出第二劍,依舊是三丈距離內的蠱屍清掃一空,連同扔來的武器,一同被崩飛了出去。

    莫娜焦急的催促煮鹽,城中少說有上萬人被感染,陳仲羽能殺多少?幾百還是幾千?

    人會累,劍會捲刃,再強的武者,遇見軍隊也要避讓鋒芒。

    藏於幕後感知這一切的賽琳娜甚至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她更怕陳仲羽會逃,憑藉那宛如鬼魅的奇怪身法,陳仲羽想逃,她只有喫灰的命。

    可若是不逃,賽琳娜的自信就涌上來了,她端起高腳杯,杯中是殷紅如血的葡萄酒。

    “就算用全城人的性命換陳仲羽這一具強者身體,也是值得的。”她笑吟吟的看向左手邊,一道魁梧的身影隱藏在暗影中,身形搖擺,彷彿在贊同賽琳娜的話語一般。

    “殺!”

    蠱屍瘋狂涌來,被斬殺後立刻有後來者補上,踩着同伴屍體,揮舞武器,用盡全力撲向教堂門前那道身影。

    陳仲羽神色自若的使出一招招看似尋常的劍法,恍若每天早課和晚課,陳仲羽領着師弟師妹們這樣日復一日的練劍一般,區別是,他現在每一劍都夾帶着剛猛無儔的劍氣,輕而易舉的撕裂一具具人體。

    如果在蒼山也這麼玩……估計自己能把自己滅門了。

    血混着雨水直沒腳面,屍體漸漸堆成了山,莫娜原來還在數陳仲羽殺了多少,但現在,她已經麻木了,照這樣下去,說不定陳仲羽真的有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可能殺光所有人。

    蠱屍不知疲倦,陳仲羽更是一臺無情的殺人機器,身前三丈範圍成了絕對禁區,蠱屍踏入三丈範圍的一瞬間就會被劍氣撕的粉碎。

    如此威勢,令賽琳娜心中也生出一絲恐懼,揮了這麼久的劍,難道他不會累嗎?

    這麼多血淋淋的人倒在面前,老弱婦孺皆有,難道他不會動搖麼?

    賽琳娜見過許多人,有殺人喋血的瘋子,有冷靜的智者,但從沒有人這般冷靜的瘋狂。

    “處暗,嚮明。”

    陳仲羽揮劍,他手中的劍模糊不定,卻又光芒萬丈的斬出十餘道交錯縱橫的劍氣,摧枯拉朽般撕裂沿途所經的一切。

    血霧瀰漫,這一劍,斬出了一個十丈半徑的血色扇形。

    至少百餘人在這一劍下泯滅。

    陳仲羽低下頭,感知體內的大荒真氣只是稍微縮水了一點。

    “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了?賽琳娜該不會嚇得不敢現身吧?”

    陳仲羽略一思索,腳步趔趄了一下,隨後立刻站穩,站直,宛如磐石。

    賽琳娜自然留意到陳仲羽趔趄的腳步,自信的笑容重新回到了漂亮的臉蛋上。

    “原來,你也是外強中乾啊!剛纔那麼強的劍法,我看你能用幾次。”

    “上,繼續上,今夜我要榨乾他!”

    當看到蠱屍繼續奔着他來後,陳仲羽心裏鬆了一口氣,接下來不能由着性子隨便發揮了。

    陳仲羽深諳循序漸進的道理,疲態要一點點顯露,劍氣的殺傷範圍縮小一點,腳步踉蹌一點,還要裝出堅持不懈的努力模樣。

    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

    教堂內的莫娜也發現了陳仲羽的疲態,“糟了,果然沒人能硬抗屍海的衝擊,這個神祕的東方人也不行。”

    “不過,好在有他吸引注意力,沒有行屍來攻擊教堂……這些行屍沒有絲毫智慧,他們完全可以破牆而入,殺光教堂內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