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李巧思目睹了整場比賽,她雖然不知道這是張青牧在故意放水,但她的的確確看見了秦森第一個衝過終點。
“秦總,你好厲害啊!”
【100萬已到賬】
秦森接過了李巧思手中的礦泉水和那對核桃,直白地說:“是小張董讓我的。”
張青牧看着秦森手中的矮樁獅子頭,頓時眼睛一亮,“秦總,送車你不要。那我跟你換可以吧?”
秦森微微一怔,“換?拿什麼換?”
張青牧指着核桃說道:“秦總,恕我冒昧。可我一見這對獅子頭,就覺得很有眼緣。你可不能怨我奪人所好啊!”
秦森把玩着手中的核桃,如果這東西放在前幾年市場好的時候,可能還會值點錢。
但就算是在巔峯時期,也不可能比得上邁凱倫720S的價格。
“這不合適吧!”秦森盤了盤核桃,說:“我這核桃可不是什麼古董。”
“我就覺得它值500萬呢!我拿720S換,還是佔了秦總你的便宜呢!”張青牧笑道。
秦森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核桃,說:“500萬一對?這價錢不好聽。”
張青牧愣神半秒,隨後立馬明白了秦森的意思,“我的錯!文玩當然無價嘛!”
秦森絕對自己再拒絕張青牧的好意,就有點過於清高了。
他把一對核桃交到了張青牧的手裏,說:“有緣有緣。”
張青牧的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他大方地說着:“有緣便是緣。”
兩人隨即簽訂了早已擬定好的合同,簽字畫押過後,秦森也準備離開展廳了。
張青牧還是把秦森送上了車,在奔馳開出二三十米的時候,秦森還是能從後視鏡裏看到那個站在路口的筆直的身影。
李巧思開着車,說:“秦總,這位小張董還挺有意思的。”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那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李巧思又問了一句。
秦森坐在後排,微微笑着:“說。”
“青牧也算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行業了吧?爲什麼張青牧在這裏弄什麼展廳和賽車呢?”
秦森聽到提問之後,沉思了一會兒,說:“其實他現在走的路,纔是二代應該走的陽光大道。”
李巧思不解,“爲什麼啊?”
“這個世界上最容易折損的就是領袖。沒有永恆的領袖,只有時代的強者。”秦森頓了頓,接着說道:“當企業做到像青牧這樣的規模之後,一代的創業者往往會選擇急流勇退,給二代留出一定的空間。”
李巧思微微皺眉,“那他不是還沒進青牧嗎?”
秦森笑了笑,“你怎麼知道他沒有進去呢?三億的展廳是怎麼來的?”
李巧思這才反應過來,“對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三個億啊!”
“張厚澤是在給他積累人脈和資源,就像他給我的那臺邁凱倫一樣,你真的以爲一對核桃就能換一輛超跑嗎?”秦森反問道。
“我明白了。”李巧思輕輕頷首,“他是在拉攏你。”
秦森笑了笑,沒有回答。
因爲他清楚,自己心裏的天秤究竟該傾向何方了。
等奔馳上了快速路,曹寅虎就打來了電話。
“喂?”
“森哥,你在哪兒呢?”曹寅虎問道。
“今天不去看老薛頭了嗎?”
秦森這纔想起了他和曹寅虎之間的約定,“好,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他掛了電話,然後對李巧思說:“先送我去十三陵養老公寓。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李巧思點頭,“好。”
曹寅虎口中的老薛頭,正是薛予諾的父親薛國槐。
五十歲出頭的他不幸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不僅連孫明霞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認識了。
不過自從秦森和曹寅虎上班之後,他們就約好了每週去見一見曾經給自己做滑輪車、做風箏的叔叔。
四年多來,這種習慣一直保持着。
由八達嶺高速昌平西關32號出口,向北第一個紅綠燈右轉,往前再開幾十米,就到了十三陵養老公寓。
等奔馳來到目的地,已經是七點過了。
李巧思停好了車,給秦森打開了車門,說:“秦總,到了。”
秦森剛走下車,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可以啊!森哥!你這一眨眼,大奔都坐上了!”
曹寅虎的嘴邊叼着一支點八,兩眼放光地打量着秦森的新座駕,一邊稱讚道:“乖乖!我還以爲是E系呢!這玩意兒可是S500L啊!”
秦森笑了笑,“公司配的。”
“斯坦遜這麼豪嗎?”曹寅虎繞着奔馳走了半圈,還沒接着往下說,他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李巧思。
那雙眯眯眼使勁睜大,上下左右地掃視着從車上下來的李巧思,問:“這位小姐是?”
秦森介紹道:“我的祕書。”
“您好,我是秦總的祕書。”李巧思迴應着。
剛抽了一口煙的曹寅虎,猛咳了兩聲,眼含熱淚地說着:“我去,你丫的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啊!”
“你不是早知道我升職了嗎?用得着這麼激動嗎?”
“你看啊,打小你就沒當過什麼領導。上中學的時候好不容易當上小組長了,沒幹兩天就被班主任撤了。”曹寅虎細數着秦森的過往,“我是怕這裏面的水深,你把握不住!”
秦森對李巧思笑道:“別聽他在這兒胡扯,他這人說話總是沒正經。”
但李巧思卻被二人的鬥嘴給逗樂了。
曹寅虎客氣地問着:“姑娘,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您……”
“我叫李巧思。”
“好名字,好名字。”曹寅虎連聲說道:“我叫曹寅虎,人稱朝陽小虎哥!”
出乎意料的是,李巧思並沒有接話。
姣好的臉上雖然保持着笑容,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刻的李巧思保持着對陌生人的戒備之心。
“行吧,小思。今天你也辛苦了。”秦森點頭說道:“車你開回去,明早來接我。”
李巧思淡淡笑着:“好的,秦總。”
說完,她就上了車,在秦森和曹寅虎的目送中駛離了養老院。
車還沒開出十來米,曹寅虎就說道:“剛剛那果兒還真不錯,那腿是又細又長!森哥,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秦森笑道:“一般吧!”
“不過就是有點可惜。”曹寅虎長嘆一聲。
“什麼可惜。”秦森不解地問着:“你這人什麼時候開始說半截話了?”
曹寅虎的嘴角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感嘆道:“不足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