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榕推回了病房,姜明夏離着他有幾米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夏夏。”
姜明夏眼神微動,並未回答他,並且和旁邊的軍人聊起天。
侯浩宇夾在裴營長和營長未婚妻之間,好難受。
“小侯哥,今天你替我守着吧!”
侯浩宇話到嘴邊,裴營長壓迫性的視線讓他把話嚥了回去。
他撓了撓頭,一臉的痛苦,“呃……”
“咳咳……夏夏,我好難受。”裴榕咳了兩聲,虛弱的道。
裴營長的出聲讓侯浩宇鬆了一口氣。
姜明夏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衝到了裴榕身邊,緊張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哪裏不太舒服?”
裴榕右手指了指胸口,“這裏疼。”
“傷口又裂開了?”姜明夏手已經摸到了裴榕的衣服,這才發現裴榕在騙她。
她一臉的抗拒,“裴哥哥,我現在拒絕和你講話,不,你也不可以講話。”
“夏夏,我胸口不疼,是心疼。”裴榕回想着軍營中流傳下來的戀愛祕籍。
姜明夏擡眸看了眼裴榕,這一眼就發現了問題,裴榕右手跑針了,訓斥道:“都說了讓你別亂動。”
裴榕眼巴巴的看着她,委屈道:“夏夏,理理我。”
裴榕這委屈的聲音一下就讓姜明夏氣消了。
“裴哥哥,你什麼時候對你的身體上點心,你看看你,總是讓我擔心。”
“夏夏,下次我不敢了。”裴榕本想用左手發誓,但左手沒有任何迴應,他的眼神一暗,語氣仍舊正常,讓人察覺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姜明夏勉強同意,在牀邊坐下,“嗯。”
姜明夏與裴榕絮絮叨叨的講述着這些月來發生的事情,她本意是想開解着他。
裴榕想的卻和姜明夏不一致,他的小姑娘本該是有着光明未來,而不是陪着他這個殘廢一起
當即他便在心裏下了決定。
晚上,窗外星光點點,灑進房間裏。
裴榕側過身,他正視着自己消失的左手,斷肢處覆着藥膏,纏着紗布,讓他看不見內裏的情況。
但是情況如何,裴榕怎會不知。
未來的路該如何走?裴榕眼角溼潤。
裴榕收斂情緒,看向了隔壁牀鋪上的姜明夏。
他的小姑娘裹着被子,露出腦袋,安靜的睡着。
不像前幾天,一直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袖,生怕他離開。
他的小姑娘眼角帶着笑,一看便知道沒有在做噩夢。
姜明夏確實在做美夢,她夢見了她與裴哥哥的婚禮。
裴榕看着他的小姑娘,他笑着笑着,滾燙的眼淚燙傷了他的皮膚。
他在心裏默默下了決心。
第二天,裴榕漸漸的疏離了姜明夏。
起初,姜明夏沒有發現,她只以爲是裴哥哥體諒她,重活都交給唐益他們幹。
可後來,她發現了不對勁,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避着她。
某天中午,姜明夏忍不住心裏的委屈,在裴榕面前爆發了。
姜明夏微笑着,語氣不容拒絕,“唐益,小侯哥,你們先出去吧!裴哥哥,這邊我來照顧。”
唐益猶豫道:“這……”
“沒事,你們先去喫飯。”姜明夏強硬的讓他們出去。
唐益和侯浩宇可不敢去喫飯,就怕病房裏的兩人。
姜明夏關上了門口,一步一步的走向裴榕。
姜明夏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踩在了他的心上,右手微握着手又放開。
“裴哥哥,你可以告訴我,這些天你在做些什麼嗎?”
裴榕閉了閉眼睛,似乎是累了,輕聲回道:“你都知道?爲何還要問?留一點成年人的體面不好嗎?”
姜明夏生氣的道:“好什麼好?你這樣做有問過我嗎?”
門外的唐益和侯浩宇聽到姜明夏的聲音,心尖顫了顫,他們生怕自己老大/裴營長被小姜姑娘活撕了。
穆慶帶着領導和裴媽走過來,聽到姜明夏的聲音和關上的門,他疑惑地問道:“小唐,小侯,裏面這是在幹嘛?這麼大動靜?”
唐益和侯浩宇面面相覷,互相推卸。
唐益含糊不清的道:“穆團長,你們先聽。”
病房裏又傳出了姜明夏的聲音。
“你憑什麼否定我的真心,啊?”
姜明夏崩潰了,在聽到裴榕受傷的消息她沒有崩潰,日日夜夜的守着他,她也沒有崩潰,他醒了,她只有高興。
但是現在她真的好累,明明他們不是這樣的啊!
“沒有。”裴榕重複道:“沒有否定。”
夏夏是他撐過那些枯燥乏味的訓練的動力,他想,等他功成名就就回家娶她。
“那你這些天爲什麼疏遠我?我都沒有接受不了你,你爲什麼要拋下我。”姜明夏紅着眼眶,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裴榕極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偏過頭,不敢看着她,“夏夏,事情遠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離了我,你會有更大的發展。”
“沒有你,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啊,裴哥哥,我知道你很優秀,所以我也想變得優秀,能夠與你相配。”
“但是你現在卻要拋棄我。”
姜明夏極力控制自己的眼淚,不想在這兒低了一頭,淚水仍舊模糊了雙眼。
她氣極了問道:“裴榕,我現在問你,你要不要和我結婚?”
裴榕眼神波動一秒,垂眸不語。
姜明夏擦了擦臉上的淚,“好好好,裴榕,真有你的。”
“既然你不娶我,誰娶不是娶,我現在下去拉個人去民政局結婚,恭喜你,裴哥哥,你能喝到我的喜酒了。”
她轉身而去。
“等等。”
身後傳來裴榕的聲音,姜明夏止住了腳步,心裏仍舊抱有一絲希望。
“夏夏,三思。”
姜明夏苦澀的笑了笑,“裴哥哥,沒有你,誰都一樣。”
裴榕敗下陣來,因爲他知道這種事夏夏做的出來。
也罷!等以後夏夏厭了他,提出來他再答應。
“夏夏,別做傻事,對不起,是我不想拖累你,所以……”
姜明夏冷哼道:“這可真是一個爛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