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99章 在邀請麼
    新的一日,朝陽初升,晴空萬里,是個好天。

    晨起的鳥兒從南屏山的林中飛起,像帶着報喜訊的目的般,落在淨慈寺女香客客房外的枝頭上。

    唧唧兩聲,枝頭的鳥兒歪了歪脖子,還沒“報喜”完,就被一陣響亮的動靜嚇得振起翅,飛遠了。

    沈煙寒的房門被人拍得啪啪響。

    “出來!快出來!你個騙子.!”

    “還不快滾出來!”

    沈煙寒出門一看,門外皆是前日給過她錢財的那些人人,他們怒目橫眉,咬牙切齒,凶神惡煞的模樣像要生吃了她。

    有了前日那場被他們圍堵的經歷在,沈煙寒此刻再見這種場面,多少有些心理準備。

    瑰麗的天光由東照來,檐下被豔陽光涌滿,容色明豔的小娘子站在晨曦明光裏,不卑不亢,不懼不退地直視檐下衆人。

    被這陣動靜吵醒,從隔壁屋中出來的鄭玉婷,見到眼前場景後,不由神色一滯。

    他想起昨日見到山下人背來的糧食時,面前這些人對着這位沈煙寒感激涕零的樣子,直誇她是活菩薩顯世。短短一日不到,他們對她的態度便來了個大轉彎。

    沈煙寒倒沒被這陣仗嚇懵,她高聲問來的人們:“你們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

    這一問,本短暫靜下的人羣紛紛開始出聲,激動的他們開始往沈煙寒眼前擠,同時你一言我一語,對着沈煙寒就是大聲喊話,辱罵的、懷疑的、解釋的……個個都說話積極。

    這也就造成一個現象:人人都在說話,卻又沒一人聽得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沈煙寒被這種吵鬧弄得深深蹙起眉,小臉皺巴着,極想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作爲那日帶頭給錢的人,方臉官朱明乾脆轉身朝向他的同伴,高高擡起雙手,“諸位,諸位,靜一靜,靜一靜,聽我說,聽我說……”

    七嘴八舌的喧囂終於被他的動作澆熄大半,在朱明說完我先來說話,同伴們終於靜默着默認了後,他代表衆人解釋了他們憤怒的原因。

    “你騙了我們!你承諾的每日兩餐喫食,一菜一飯,並沒兌現承諾,今早香積廚準備的依舊是水粥,我們花了大價錢,你卻在糊弄我們!這喫食條件,離你說的差得多得多!”

    沈煙寒不知運糧實況,她昨日親自清點過第一輪糧後,因風寒而頭疼體熱喫不消,便將事情交給了秦月淮……

    想到這,沈煙寒的思緒忽然一晃。

    是了,他去哪了?動員他人修屋也用不着一晚上罷。

    似聽到了她心中的嘀咕,朱明擲地有聲道:“你們該不會準備只運那丁點一批糧上來,就打發我們罷!”

    沈煙寒站在人羣中心,面對一張張附和朱明的嘴,看着他們神情各異的面孔,冷笑道:“那丁點糧食?有本事的,自個去弄那‘丁點糧食’來啊!再說了,昨日你們有目共睹,就算那丁點糧食也夠管飽你們兩日罷。眼下不過巳時而已,不說至晚間還有時辰,就是到午時也還早呢,怎就確認今日沒兩餐喫的了?”

    她說的是有些道理,衆人囂張的氣勢有那麼一點冷卻。

    在衆人靜下的間隙,沈煙寒再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給你們說什麼了呀?這樣用心不良,故意挑起事端,是要利用你們罷。”

    惡意揣摩人心,誰不會?

    沈煙寒話畢,這些人還真就面面相覷了幾息,而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朱明,似就認定了他是利用他們的人。

    不得不說,在極端的情緒下,人的智力實在是退卻得過於容易。這些人無非是怕今日沒喫的,得了一個早膳還是粥的消息後,對於往前都是養尊處優的他們而言,實在是怕前幾日餓得前胸貼後背的經歷再度重來罷了。

    見沈煙寒出現被一羣人圍在中間,鄭玉婷壯着膽子,幫腔道:“沈娘子昨日不是按承諾給我們喫上晚飯了麼?即便是今日的糧晚了一些,但就是用昨日的糧,晚膳也夠大家吃了。昨晚的飯可比前幾日好多了。大家不妨再等等。”

    這一煽動,就將衆人的期望拉低了些,直奔晚飯時辰去了。

    沈煙寒趁熱打鐵,又說了些去與主持溝通的話,這才從人堆裏擠出來,去問情況。

    鄭玉婷跟在她身後,回頭看人沒跟上來後,悄聲朝沈煙寒說道:“我聽王西說,三郎他們不在東邊修去臨安府的路了,而是去了這山的西面。”

    沈煙寒腳步一頓。王西是梁一飛最貼身的隨從,因梁夫人身子不虞,這兩日在梁夫人與梁三郎之間來回跑,傳達彼此的消息,所說的話該不會有假。

    那他們改了計劃,不修路了,究竟爲何?

    心中有股不安的情緒忽然上竄,沈煙寒調轉腳步方向,往寺門方向去。

    “你去哪?”

    “去西山看看。”

    鄭玉婷跟着沈煙寒的腳步,怕她丟下她般,急急道:“我也去!”

    沈煙寒邊走邊拒絕:“你沒走過山路,不行的,你回去罷。”

    鄭玉婷依舊堅持,“我可以的。”

    鄭玉婷又不是沈煙寒的女使,沈煙寒無法限制她出行,她前腳走着,被鄭玉婷後腳跟着後,她心裏默默想着:不必管她。

    說是不管,待鄭玉婷在山路上,腳底滑了又滑,屁股是摔了又摔,沈煙寒給她撿來一個木棍子,勸了幾次讓她原路返回都沒用後,沈煙寒只得幫她找來些藤條。

    鄭玉婷看沈煙寒拿藤條往她腳上纏,驚訝不已地問道:“你幹什麼?”

    沈煙寒當作沒見到她眼裏對她的防備,摁住鄭玉婷往後縮的腿,言簡意賅:“我把這些藤條綁在你的鞋底,它們可以防滑。”

    鄭玉婷的臉一下爆紅,對着臉前一心撲在幫她的沈煙寒側臉重重點頭,因惡意揣測了沈煙寒是要綁着她不讓她走的動機而蚊聲:“多謝。”

    沈煙寒頭也不擡,繼續手中的橫豎動作,用力栓着藤條。

    清涼的山風吹來,兩個小娘子因疾走而呼吸急促,口中呼出的氣被山風一吹,似交融,又似消散。

    像她們二人的複雜關係,可近,也可遠。

    眼見着雙足上的藤條網成了形,鄭玉婷好奇問:“你怎麼還會這個這麼了不起的技能?”

    沈煙寒對此很是淡然:“這算什麼了不得的技能了?山中泥地多,一遇下雨就很滑,人人都會的。你站起來試試,就是初時會有點硌腳,走走,過會你就會習慣了。”

    鄭玉婷就着沈煙寒拉她胳膊的力道晃悠悠站起身,明顯感覺到雖是硌了些,但是腳底是當真不那麼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