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00章 我愛你啊
    湯池一側的落地門窗大開着,清風徐過,斜探着的紅梅枝晃了晃。

    裹挾梅香的風拽着清涼,一縷接一縷地拂來,梅花花瓣落如雨,柳絮般盈盈入來,一兩瓣落在一襲雪白襯衣的肩頭,而後滑落。

    沈煙寒對於肩上落來的花瓣無知無覺,她一顆心都落在同秦月淮當下的二人處境上,頗覺可笑。

    說起來,彼此身上究竟是哪處地方對方沒見過了,此刻偏偏這般欲蓋彌彰,都穿着齊整的衣裳坐在池中,所謂的掩耳盜鈴不外乎如是了。

    可她應了“好”之後,秦月淮穿着中衣就入了水,她也不好將自個剝了個乾淨,只得也披着這一層皮。

    她側頭看了一眼。

    秦月淮此刻就像那打坐的高僧,身姿筆直地貼着池沿坐着,池水從腰腹部往上浸潤蔓延,他心口處的中衣潤而貼着身。

    他側着臉,濃密的長睫半垂,修長如玉白的手指握着一個杯盞飲水,隨他往下嚥,那高突的喉結上下滑動,帶來一股沈煙寒說不上來的心馳神往。

    她無端跟着他的動作嚥了下嗓子。

    惹得秦月淮側臉來看她。

    “你口渴麼?”

    沈煙寒被問懵了下,爲了掩飾她方纔的萌動思想,眼中透着一股真誠,重重點頭答他:“渴的。”

    秦月淮倒了杯水來,遞給她。

    沈煙寒沒伸手接,她將頭湊過去靠近他,就着他舉杯的姿勢,紅豔豔的脣瓣銜住了杯沿。

    領口微敞,如白玉傾覆,往他心上撞來。

    秦月淮的四肢百骸中,忍耐還是佔有的拉扯持續不斷,他的血脈似剛練武結束後那般噴張,他不敢看她,擔憂着獸魂出沒,會一下吞噬理智,造成一場無法挽回的萬劫不復。

    畢竟水深至沈煙寒心口,那白綢質地的一件薄薄衣裳,沾水後,帶來的視覺衝擊,無時無刻不在沖刷他在欲前堆疊起來的脆弱城牆。

    “好了。”

    沈煙寒喝了水擡眸,就見她的夫婿一眼不看她,側容清貴無雙,彷彿哪家矜貴不已、不染俗世鉛華的貴公子那樣。

    沈煙寒緊緊盯着他。

    她這人從不服輸,倔性非常,他越是氣質清雋,如遠望黛山那般的飄渺而遼闊,高矗在雲端,她就越喜歡他能被她拉入塵瀾。

    “七郎……”

    秦月淮的身子一怔,耳尖驀地竄紅,水中握着拳的手指緊扣。因沈煙寒往他身側挪了過來,在她往他面上呼氣如蘭時,指尖搭上了他的肩。

    即使隔着一層衣,他也能體會到,她指尖那綿綿如細雨的輕柔,實實在在地落在了他的寸土之上。

    就像一枚箭矢,強力破空,擊破千軍萬馬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第一重防禦般。

    “七郎……”沈煙寒又喚了他一回。

    “嗯?”

    秦月淮終於側臉看她,眼中像潛伏着一隻猛獸,正蓄勢待發。

    “你的‘小月牙’是怎麼來的?”

    “小月牙?”

    “我指給你看。”

    沈煙寒言出必行,擡手從他喉結起,下滑,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那條疤上。

    室外豔陽高照,她眼中裝着璀璨的光,和着滿滿的戲謔笑意。

    “皎皎。”秦月淮握住她細嫩的指尖,吞嚥了下,“你別鬧。”

    這樣的語氣,其中無奈顯而易見。

    沈煙寒頓了瞬。

    她不知自己行在危境之邊,只覺得她這夫婿不經逗,她不過是輕摁了他一把,他居然就紅了臉,白玉似的脖子也跟着紅了個透,偏巧白衣在身,顯得身子骨纖薄,瞧着,很是柔弱,也很是好欺負。

    沈煙寒往他再靠近一寸,空着的手臂去圈他的腰,“你昨晚怎沒有回來給我暖被窩?你知道麼?這世上我最討厭的事情之一便是被人騙,可你騙了我!”

    她似真似假地在說,人依偎在他身前,語調是做作的無限哀怨。

    她說者無心,秦月淮卻聽者有意。

    他是真騙了她。

    盯着沈煙寒含着故意和怨懟的眸子,他提了下嘴角,不動聲色道:“那可如何是好?”

    沈煙寒下巴微擡,氣勢凌人:“先道歉!”

    這要求不難,秦月淮低眉順眼:“爲夫錯了。”

    沈煙寒得寸進尺:“你還要補償我!”

    “如何補償?”

    沈煙寒仰着臉,沉默地看着他,思考如何利用他得補償她的藉口要挾他時,視線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熬了兩宿夜,這時,秦月淮已經長出了短短的胡碴,饒是姿容再是出色,也被折騰得有些滄桑。她再看他的眼底,烏青明顯,眸中血絲亦是若影若現。

    心善,既是沈煙寒的優點,又是她的弱點。

    她看着看着,就只覺得她家深明大義、爲救人而帶病奔波的七郎可憐。

    “我先存着你這筆欠債。”

    這麼說着,水中的妖孽纏上道體,與此同時,嫣紅的脣瓣也印在他的脣上。一切都在蠢動,似存心要毀他的道行。

    秦月淮一僵脊背,在她輕柔又愛憐地撫他的臉頰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時,他似乎身陷雲絮,緊繃的大腦漸漸停止旋轉,周身緩緩升起,一片模糊,一片混沌。

    半晌過去,秦月淮艱難地推了推沈煙寒,“皎皎……”

    沈煙寒揚起暈紅的小臉,水光瀲灩的雙眸看着他被她吮得豔麗的脣瓣,皺眉不解:“怎麼了?”

    秦月淮脣角扯出一抹無奈與歡喜的笑,漆黑的眸中殘存着最後一分克制,“好了罷。”

    沈煙寒雙眸水盈盈、兇巴巴地瞪着他,眉心攏着哀怨與惆悵,儼然一副指責他這般故作矜持姿態的做派。

    “好什麼?”

    她與他又不是頭一回親吻!

    秦月淮揉了揉太陽穴,“要不,你先回?”

    迴應他的,是脣瓣上忽至的痛意。

    秦月淮垂眼,看她全程睜着眼,故意挑釁又憤怒地瞪着他,不知是惱他的不配合,還是別的。

    沈煙寒這回是真下了狠嘴,但一個人起勁兒總歸是有些無趣的,帶着懲罰他的目的,直到口中嚐到一抹血腥,沈煙寒作罷,氣咻咻哼一聲,離他的脣。

    可她剛退些許,方纔還不動如山的郎君卻伸了長臂,往她後腦勺上與背上一攬。

    他給過她機會。

    秦月淮笑起來,在她鼻尖呼出口氣,輕聲:“你我是夫妻,對麼?”

    沈煙寒怒氣未消,哼聲反問他:“你說呢?問的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