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24章 有真心了
    自永興元年高宗稱帝后,大金與大周始終對峙,整個大周的政治中心,就隨着中央朝政官員的不斷南遷而南移。

    至如今,大周的都城設在臨安府,政治中心穩定在了江南區域。

    北部的大金雖然時而犯境,但是在兩淮區域,以岳飛、韓世忠爲首的首將英勇善戰,堅固守城、守要塞,大周和大金便以淮河區域爲中心線,一個據南,一個佔北。

    在兩個國家南北對峙的局面趨於穩固時,淮河區域的流寇卻一直蠢蠢欲動,淮河南北的幾個山上一直有山匪佔山,成爲兩個國家都在頭疼,卻也輕易難以徹底剿滅的存在。

    除夕這夜,從臨安府奔出一匹駿馬,騎馬之人揹着包袱徑直往北,穿山越嶺,幾經變道,一直行到淮河不遠一個名爲“李家寨”的山寨的第一道關卡門前才停下。

    哨崗上的守衛見到遙遙而來的駿馬,眉目一凜,在馬匹停下時,高聲問道:“是什麼人?”

    “臨安府來送信的!”

    騎馬之人從包袱中拿出信,連帶着一個刻了“李”字的玉牌,一起遞給了守衛。

    守衛一看玉牌,前後翻了一番,確認確實是當家的東西之後,退開一步,放了行。

    李家寨雖然是在山中,但常年不受政府管控,坐擁一山,半山腰上的寨子修得華麗非常,放眼一望,甚至與那大內皇宮的大殿有幾分相似。

    這“李家寨”有三位當家,其中,三當家是個女人,也是這次臨安府送信人來送信的對象。

    見到送信人後,李娩問道:“是誰有信給我?”

    她雙鬢斑白,顯然年紀不輕,但一舉一動卻頗有氣質,坐姿筆直,看起來教養不俗。

    來人想起一事,據說這位三當家有大內背景,聽問話後連忙躬身行禮,回道:“是沈夫人。”

    李娩挑了下眉,漫不經心問:“溫蓉有事求我?”

    送信人不好作答,只躬身沉默。

    李娩隨意一笑,拆開了信封。在看完信那刻,她臉上的淡定一下崩潰,血色驀地褪盡,顫聲道:“秦……七郎?”

    送信人擡眸看她一眼,李娩立刻問他:“秦七郎是何人?”

    送信人是溫蓉的貼身女使青圓的親人,對沈家事瞭解一二,如實回道:“是沈家的新姑爺。”

    李娩看着送信人半晌沒說話,似很是猶豫不決,好片刻後說道:“你先出去歇息整頓,我寫好回信後你帶回去。”

    “是。”

    送信人出去時,與進門的李家寨二當家李格擦肩而過。

    李格進門就見李娩面色蒼白、雙目失神地盯着地面,他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小妹你這模樣作甚?臨安府來信,是說有軍隊不自量力要來剿我們不成?”

    李娩搖了搖頭,將信遞給李格看,“是說臨安府有個秦七郎,請我們查查背景。秦家,又是七郎,二哥,你不覺得過巧了麼?”

    李格拿過信讀了讀,嗤笑一聲,“小妹,你莫總是疑神疑鬼!你如何就看誰都是長公主的兒子?這說得清清楚楚,人是河南府的,不是東京的!再說了,姓秦的人家就秦駙馬一家不成?當今秦相公還姓秦呢!”

    李娩依舊面無血色。

    “二哥,我就是……”她張了張口,喏喏道:“畢竟是我對不起長公主。那事後,她的兩個兒子也不知所蹤……”

    李格皺起了眉頭,“那你看這名字,可是那懿肅世子的名字?懿肅世子那時才幾歲?這麼多年了,戰亂就沒停過,他一個毛頭小子,秦家沒一個人護着,太上皇那會更是自身難保,要我說,那兩兄弟恐怕早死了!”

    李娩還想說什麼,李格“噯”了聲,抖了抖信紙,“你看這人的歲數,才十七不到!跟秦家那個對不上啊!”

    李娩拿過信紙仔細看,確實如此。

    李格看她鬆一口氣的樣子,將信拿過收了起來,說道:“好了,這事交給二哥我來做,我這就派人去北邊查它一查,你別操心了。”

    李格走後,李娩又叫來送信人聊了會秦七郎的外表。

    原本,李格的話已經將她說服了大半,可越聽送信人的描述,她心中越不安。

    雖清貧,卻眉清目秀,膚白麪俊,有天人之資……

    延慶長公主是汴京出了名的國色天姿,秦駙馬亦是不得多得的俊美相貌,如若是他們的兒子,長這樣的模樣就毫不稀奇了。

    李娩心中矛盾良久,幾日後,收拾起細軟,決定親自去臨安府一趟。

    李格攔她:“小妹,你不可如此冒險。我們好不容易纔在這山上安營紮寨,日子過得安好,你要下山去,如果暴露身份的話,南邊的朝廷有人知道你是咱們李家寨的三當家,你多危險!”

    李娩決絕道:“二哥,不行,我一定要親眼見一見他。”

    “小妹!”

    “二哥,你莫說了,我心意已決!”

    *

    新年伊始,新春當頭,臨安府家家似乎都煥然一新。

    自從得了齊蘊留下的嫁妝宅字,沈煙寒也一心撲在佈置新家上,每日與幫她挑東西的齊菡、幫她拿東西的顧家表哥們一起早出晚歸,忙得不亦樂乎。

    這日,又是入夜時沈煙寒纔回了沈府。

    被她放回家過年的木槿這日也回了沈家,見她冒着風雪回來,木槿給她斟茶,說道:“娘子冷着了罷,快坐下來歇歇!”

    沈煙寒走了幾家鋪子走的腳底泛酸,一屁股坐在桌邊,伸手接過木槿遞來的茶杯,仰頭喝過。

    清茶入口,沈煙寒一頓,問木槿:“這茶,你備的?”

    木槿看一眼茶壺,答道:“哦,這茶是郎主半個時辰前備的!怕娘子你回來沒有熱茶喝,直接灌涼茶,又特意叫我溫着呢。”

    沈煙寒清楚,木槿口中的郎主不會是說沈固辭,只會是那位郎君。

    算一算,自從年初一一起朝長輩賀春之後,她已經幾日沒見過他了,她藉着採買的理由每日天亮就出門,而後去新家佈置,再磨蹭磨蹭,歸來時已是人定時分。

    而她從沈固辭書房挑選了幾十本書送去他那,想必也有得他忙的。

    思及此,沈煙寒點頭,又問道:“他的書讀完了嗎?讀完的話,我再給他挑一些。”

    木槿想起去秦月淮那屋看到的摞成山的書本,掩脣笑道:“別說是郎主那樣的記性,就是老爺這會去讀,也不可能短短几日就讀完罷?”

    沈煙寒沒發笑。

    她手指摩挲着天青色茶杯的杯沿,這套茶具還是孟長卿贈的見面禮,她垂着眼一本正經道:“科考在即,既然有了目標,更要努力不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