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66章 拋妻棄子
    大夫被連夜請進了沈府。

    沈煙寒渾身無力,由人將她攙扶着坐起身,給大夫把脈。她看一眼來她屋中的沈固辭,沒見到一向最愛在沈固辭跟前做面子事的溫蓉,心中倍感意外,虛弱地閉上了眼。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沈固辭臉色鐵青,不想自己的生辰最終有這樣的結局,除了他之外,沈煙寒、沈慧、沈毓三個小輩及溫蓉都腹痛難止,還上吐下瀉。

    他竭力控制着表情,問前來的大夫:“李大夫,他們幾人這究竟得的是什麼毛病?小女的腹中子如何?可要緊?”

    李大夫剛從溫蓉等處來,還肅着臉,沒回沈固辭的問題,而是先問道:“可能容老夫檢查一下今日的喫食?”

    聽到“喫食”,沈煙寒一下睜眼,臉色變白。

    她心中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她聽沈固辭立刻吩咐貼身人力:“去廚房端晚膳來!”

    等待晚膳的間隙,無事可做的沈固辭只能與大夫相對無言,他看一眼沈煙寒隆起的腹部,擔心地擰了下眉,又安慰起她:“李大夫醫術高超精湛,既然都來了,定然會將你很快治好,你莫要生擔憂。”

    沈煙寒隨他的視線看着自己的肚子,心頭一緊。

    那一抹本就不詳的預感之中,似乎又突然多了幾分靈感。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沈固辭,擡手輕輕蓋在自己的肚子上,毫不客氣地說着狠話:“無緣無故上吐下瀉,爹爹以爲就正常麼?若是這家中有人膽敢謀害我的子嗣,待我查明真相,我必定與她拼命!”

    沈固辭對她當着外人的面這樣口無遮攔不滿,斥道:“胡說什麼?誰害你?今日是什麼日子,你就這樣說胡話。”

    一旁的李大夫再看一眼沈煙寒的腹部,皺了皺眉。

    沈煙寒不再搭理沈固辭。

    她身子微微往後靠,說道:“木槿,來給我擦擦汗。”

    一向最瞭解她的木槿便捏着帕子上前給她擦虛汗。

    藉着木槿給她擋着沈固辭視線,沈煙寒脣瓣貼近木槿的耳朵,用氣聲吐出幾個字:“速請蔡公來。”

    木槿眨眼表示明白。

    她給沈煙寒擦完汗後退開,端着水盆出了門,立刻祕密吩咐人去清水村。

    片刻後,裝了剩菜殘羹的杯盤被全數送了進屋。

    沈煙寒瞥了一眼,見剩菜都還留在原來的器皿中,就跟準備好等着人查驗似的,心中有些發沉。

    若是以前,她定然不會這般敏感和敏銳,但纔有秦月淮被人無故盯上、有人要將她嫁入秦相府爲妾的前車之鑑在,她不得不加深警惕,防着旁人。

    這也是她想多賺錢,早日買回聽風茶樓隔壁那個被她賣出去的宅子的原因。

    說到底,自從離家出走過一回,又經歷這些,她心中已再不認爲自己與這幾人當真是一家人。

    李大夫仔細檢查了後,問沈固辭道:“敢問沈司業,尊夫人同令媛令子是不是都飲過這果酒?而沈司業並沒有。”

    一聽連溫蓉也有同樣病狀,沈煙寒有些不可置信。

    沈固辭沈臉點頭,“可是有問題?”

    李大夫:“方纔我檢驗了一番,只這酒怕是有些問題……”

    沈固辭立刻問:“什麼問題?”

    李大夫答:“沈司業且看這酒瓶旁的粉末,方纔老夫仔細辨別過了,該是巴豆粉。服巴豆時本就不宜食熱粥、飲熱開水等熱物,以免加劇瀉下,但想必今夜幾位都食用了熱食,這才一發不可收拾了。”

    沈固辭沉着臉,自己生辰宴上的酒裏出現巴豆粉這樣的事不算什麼光彩事。

    李大夫感受到了周圍的低沉氣氛,便忙說:“這毛病不難解決,用黃連、黃柏煎湯冷服,或食些冷粥就可以。”

    聽聞李大夫的話,沈煙寒房中的女使夏荷接話道:“幸好咱們府中就種着幾株黃連,老爺,我這便去採了給夫人娘子他們煎了去。”

    沈固辭點頭,朝李大夫請求道:“還要勞煩李大夫先在客房候着些許,待內子他們的症狀稍微穩定後再回府了。”

    李大夫:“合該如此。”

    李大夫走後,沈固辭走到房門口,喚來了最貼身的人附耳吩咐去查巴豆如何出現在酒壺中的。

    沈煙寒眼神冷漠,涼涼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平心而論,沈固辭長相英俊,身形高挺,生得是一幅典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又因身爲國子監司業多年教育學子,渾身上下養成了一股淡然高傲的氣息。

    單這麼瞧着,確實是位很是出挑的郎君。

    但沈煙寒撇了撇嘴,心中實在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疏離。

    他便再是外貌出衆又如何?再得外人尊敬尊崇,學問做得再好又如何?他作爲一個丈夫,一朝發跡便招搖納妾,甚至辜負糟糠之妻,踐踏髮妻情感的郎君,有什麼值得她敬佩的?

    他作爲一個父親,厚此薄彼,即使她的親孃齊蘊故去後,他也並沒給她幾許溫情,他的好、他的耐心大多都給了新得的小兒子,要她對這樣的父親打心眼裏愛戴,他沈固辭沒有這樣的魅力。

    此外,沈娘子以此及彼,心生憤怒。

    想她自己身邊,不也有另一個白眼狼郎君麼?儘管他說事出有因才隱姓埋名,儘管他的身世確實悲慘了些,儘管他確實一表人才,儘管……儘管……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原因千千萬,也不該是他從頭騙她至尾的理由!

    她之前的希望太高,對未來的憧憬太美好,一朝夢碎,她寧願刻意遺忘曾經做夢的那個自己。

    沈娘子攥緊拳頭,往一旁狠狠捶了一把。

    猝不及防的一拳,捶得吩咐好一切剛走回來她身旁的沈固辭一驚。

    他聞聲看來,就見長女冷臉看他,眼中憤怒,好似他就是給她下巴豆的人。

    沈固辭沉臉,斥她:“你這模樣作甚?懷疑那什麼謀害你孩子的人是爲父不成?”

    本是在氣惱秦月淮,情緒都一絲沒收地堆在面上,不想被自家父親看到,讓他誤會這情緒是在對他,沈煙寒收回視線,垂眼,道:“沒有。”

    沈固辭:“最好是沒有!誰真心待你,你可莫要看不清。”

    他的話一如既往是說教的架勢,可仔細聽,又暗暗帶着一股酸澀的委屈。

    說出口後,沈固辭也發覺了,前有因齊蘊的事沈煙寒離家出走的經歷在,也許他自己歲數大了,珍惜這家中熱熱鬧鬧氛圍的意念在慢慢攀升,近日他在沈煙寒跟前是愈發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