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205章 久別重逢
    “你胡說什麼?”

    也就在沈煙寒脫口怒斥他的這一刻,秦月淮垂下的視線已清晰地捕捉到她手中請帖的擡頭——“呈送齊宴親啓”。

    恍然大悟只在轉瞬間,再掀眸看人時,他眼中的涼意已徹底煙消雲散,只餘留一抹顯而易見的失落。

    他幽幽道:“所有人都能輕易成家,只我不能。”

    聽聽他這委屈且自艾自憐的話,沈煙寒要能無動於衷,那還是喜愛他的沈煙寒麼?

    他話落,沈煙寒就攥緊了手中的帖子,急切到言語都有些磕絆:“可是、可是我爹爹今日沒答應你?”

    秦七郎只是沉默着看着她,並沒應聲。

    他隻字不言,比他口中幽幽怨怨還令沈煙寒緊張,沈煙寒連忙牽住他的手:“他發現你身份有疑了是不是?不打緊,我回頭去與他講,他一定會同意我們的婚事的。他不同意,我會逼他,逼到他同意爲止。”

    她目光誠摯,小臉上一派死如歸般的決然,秦月淮看着她,喉結上下滑動,問道:“那我們可以臘月成婚麼?”

    沈煙寒正要問是不是太急了一些,就見秦月淮盯進她眼底的目光認真得不像話。

    他的目光灼灼,似也將她的心看得發熱。

    沈煙寒最受不了他這樣的模樣。

    想起昨夜裏的幕幕場景,她心中一痛,本也想早些與他成婚,許諾便出口得擲地有聲:“可以!”

    至此,終於得到沈煙寒的親口承諾,秦月淮心中始終懸而未落的心才落到實地,他深吐一口氣,臉上展開和煦的笑,牽着她往他府中行去。

    秦月淮:“我們便選孟子簡他們同日的婚期,你看如何?”

    沈煙寒點頭,但依舊覺得倉促:“可是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完得成禮麼?我還想讓我舅舅、姨母他們來呢,即使他們即使現在啓程,恐怕也來不及了罷。”

    秦月淮便將用沈固辭的名義去信成州和福州的事坦白說明,再道:“想必如今他們也都啓程了,只要他們趕得上,我們的婚禮便能如期進行。”

    沈煙寒呼吸一滯:“你何時寫的信?你寫的就是下個月的日期?你就知道我會同意婚事?你……你一早就在算計我!”

    看她如此急躁,說着話就要氣急敗壞地甩開他的手,秦月淮緊緊握着她手指,無奈道:“我哪有算計你?自然是我們和好後,我纔去信的。”

    沈煙寒:“你沒騙我?我們才和好多久,你的信這麼快就能到了?”

    秦月淮:“我用了一些特別的方法讓信件早些到。”

    沈煙寒心中一驚,自然好奇:“怎樣的辦法?”

    秦月淮笑一下,玩笑道:“還沒成婚呢,沈娘子就要我徹底掏出一切麼?那我豈不是從今往後毫無祕密可言了?”

    沈煙寒美眸刓他:“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最大的祕密我都知道了,細枝末節的小祕密有什麼必要藏着掖着?你快說說,怎麼送信的。”

    秦月淮言簡意賅:“我花錢養了一批人,他們常暗中去四處探消息,送幾封信而已,不難。”

    沈煙寒這幾日才花了一大筆錢出去,聞言,不由蹙眉感嘆:“一批人?還都要去各地麼?那得花多少錢養。”

    幾乎是立刻,秦月淮就聽出了沈煙寒這是在缺錢。

    他了解她的脾氣,沒直言可給她支持,只道:“不多,動不了家底。”

    沈煙寒自也不在乎他花多少錢養人,只慶幸他這一出手,她也能更快見到她外祖齊氏的親戚們。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你即使沒了家底一無所有,我也可以養你。”

    同樣意思的話,同樣從她口中說出來,在清水村時與在當下,聽到他耳朵裏,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彼時她不知他真名實姓,她對他的喜愛無依無據,於他而言,她的好感像無根浮萍,她的所作所爲,也更像對他的一段恩情;此刻二人坦誠相待、心意相通,她的話,便是重於山嶽的山盟海誓。

    秦月淮由衷笑:“那往後餘生,秦愉都要仰仗沈娘子了。”

    他說他的真名,沈煙寒自然懂他的意思:他說的不是錢財上仰仗她,而是別的。

    沈煙寒心中既替他泛酸:他自身的經歷、他所知道的關於他父母的經歷,都是她難以想象的苦痛程度。

    同時,她又覺得何其幸運與他相遇:即便遭遇那樣的人生坎坷,他亦未悲天憫人,而是長出了強大的心智,智力能力皆獨樹一幟,爲人良善且正直。

    她暗中想,既然他即將成爲自己的夫婿,那些他不能堂堂正正得到的,她要用別的方式給他彌補上去。

    饒是如今秦月淮比她當初設想的那個“窮書生”前途好得不是一星半點,沈煙寒依舊故意激勵他:“你也莫要忘了當初答應我的,要光大我們家的門楣啊。”

    秦月淮眯了眯眼:“哦,當四品大員的夫人還不知足,沈娘子可真貪心。”

    再聽“夫人”時,心境畢竟不一樣,沈煙寒嘴角上揚、眼中雪亮,捶他一把,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心:“四品算什麼?自然是一品誥命更好了!”

    秦月淮不禁莞爾。

    他就勢將她的手拉到脣邊,一口一口輕柔地啄她的手背。

    他的脣瓣溼熱柔軟,親她時目光炯炯,擡着眼皮直直盯着她的眼,而他卻一句話不再說,只濃長的眼睫下,一雙噙滿情意的眼睛一寸一寸勾她,全然是要往她心間投一把悶火。

    如今的沈煙寒很容易就在他這種神態中敗下陣來。

    癢意從手指蔓延,經過手臂,直到心間。她腦中已徹底沒了對他誤會她想去梁一飛婚禮、私自寫信給她親戚的計較,臉頰不由自主發燙,又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他給勾住,嬌聲嘀咕一下:“別親了,沒完沒了了,好癢。”

    委實是很意思性的抱怨。

    看她欲擒故縱,秦月淮輕笑了聲,手指得寸進尺地擠進她的指縫,將她原本捏在手中的請帖撥開,請帖隨風飄散在地上,誰也再無心思去管它。

    他張口,輕咬了她皮膚一下。

    似痛非痛的感覺忽至,沈煙寒心間一激靈,人輕輕顫了下,嬌氣地哼唧一聲:“哎呀!”

    這聲兒一聽,秦月淮高凸的喉結上下滑了滑,再無法親她手指下去。

    四目相對,二人都覺出府中無旁人的好。

    兩張臉不由越靠越近,很快,兩脣相觸,密不可分。

    清雪壓滿了院中枝椏,天地皆白茫茫,於這清冷之色上,點綴着一青一紅兩個相依偎着的彩點,帶着無限希望的、活潑有力的生機灑向美好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