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快說。”老人家感覺今天這徒弟腦子不正常。
“師傅，我是你徒弟是吧，你這些東西遲早是傳給我的，不如現在就給我幾個，比如這個青銅器，這兩個青花。”李文凱打開師傅的木箱又是翻找，真有不少老古董，不用說，這些肯定是真品。
找到兩個一樣的花瓶。
自己應該早就想到了古董呀，辛辛苦苦來回運那大花葵幹嗎，死沉死沉的，還不值錢。
這什麼真品青花，隨隨便便一個回去就是幾千萬。
李文凱心裏越想越激動。
古董李文凱是不懂，跟了師傅還沒多久，也分不出這是什麼時代的。
這花瓶乳白色的底色，上面是一棵梅花從一堵白雪覆蓋的牆壁上伸了過來，鮮紅的梅花正在迎頭白雪綻放，一隻小黃狗縮着身子趴在大門的左邊。
兩個瓶子款式相同，只是小黃狗一個在大門左邊一個在大門的右邊。
“這是元代青花，這是我祖傳下來唯一的東西了。”
聽到師傅說祖傳的，李文凱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把木箱子鎖了起來，“那我不能要。”李文凱說道。
“你放心，東西遲早是你的，等我走了就傳給你。”師傅說道。
“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文凱怕師傅誤會自己，“我是想……呃，師傅咱們能否出去買點值錢的古董，我家裏現在也大，想放點東西裝裝樣子。”
“這有什麼不能的，你不是很有錢嗎，也要不了幾個錢，現在咱們就走。”師傅拿起自己心愛的收音機就向外走。
“現在？”李文凱無語了，您老不要這麼急吧，我只是說說，咱們能否改日？
“現在最合適，過年了，現在一般都有好東西出來換，大家好過年。”師傅說道。
“也對，那咱們去哪？”
“潘家園。”
潘家園舊貨市場位於燕京東三環南路潘家園橋西南。
分爲地攤區、古建房區、古典傢俱區、收雪區、石雕石刻區等多個種類。主營古舊物品。
李文凱騎着摩托車騎着師傅來到了目的地。
此時的潘家園還沒有2020年那樣規範，街上兩邊商店的屋檐下襬放着些地攤貨，當然了，兩旁的商店裏也有專業的古董專門店，許多都是國營商店。
此時，國家缺少外匯，許多國營古董專賣店裏面有不少是專門對外出售的古董，這些出售的古董都是經過國家相關部門允許才能出售的，只有用外匯才能購賣。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又沒有路燈，還下着雪，地攤上有些攤位已經點起煤油燈，遠遠看上去，點點星光。
一件件古董瓷器玉器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散發着歲月的滄桑，等待着被人發現。
現在的古董收藏還沒有2020年後那麼熱，可以說是淡季，現在人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哪有這閒錢來觀賞這些東西，在普通百姓看來，喫飽飯纔是最重要的。
“師傅，咱們去哪裏？”李文凱停下摩托看向坐在車後的師傅問道。
“今天主要是帶你過來練練手收東西看緣份，就在這些地攤上瞧吧，呆會不要說話，也不要問價，多看，行內有規矩，如果你問價，攤主一但同意，你就得買，不能反悔，也不能當着攤主的面說人家的東西是贗品，這是大忌。”師傅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個外行，對行內的一些規矩都不懂，於是提點了說道。
“行，我今天就帶一雙手一雙眼睛而已，師傅，呆會您如果遇到好的東西，幫忙幫我買下來，你看行嗎？”李文凱跟師傅兩人走着，李文凱推着師傅的舊三輪看着兩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古董，露出熾熱的目光。
“你說個範圍我好幫你談價錢。”師傅說道。
“你徒弟身上有200塊錢跟一些僑匯券，”李文凱把自己的家底跟師傅說了一下。
過年了，李文凱有意到銀行取了200塊錢專門用來買東西。
師傅對於自己這個徒弟也不是太瞭解，不過老人家不想知道太多，誰還沒點祕密。
“要不了那麼多。”
“宋代五大名窯指汝、官、哥、鈞、定，這定窯雖然排在最後，不過卻是最早的，從時間來說，是5者中的老大哥，排在最後，可能是當時的皇帝不喜歡這白色。定窯是燒造時間最早的，從北宋早期甚至五代的時候就開始燒造了，定窯屬於白瓷，汝官哥鈞都是青瓷。”師傅看着地攤上有不少瓷器，跟徒弟科普起了宋的瓷器知識。
“嗯。”李文凱在一邊聽一邊記着。
爲了更加說明自己所說，師徒兩人在一個地攤前停了下來，師傅雙手拿起一個闊口的青瓷碗湊近了煤油燈前介紹說道：“瞧見沒有，這是宋代汝窯洗，蟹爪紋、香灰胎、天青釉是它的標緻之一，跟官窯一樣，都有開裂紋，汝窯跟官窯，雖然都是青瓷一樣是開裂紋，不過兩者也有區別，後者要比前者透亮一些，也就是官窯這外面一層釉比汝窯要薄要透亮一些，顏色更亮眼……”師傅拿着一個闊口碗跟李文凱介紹說道。
李文凱一邊聽一邊說道：“果然是御窯，這顏色要明亮一些，這顏色看起來要比汝窯要明亮，不愧是皇家定製。”李文凱說道。
李文凱把手往挎包一拿，從空間裏把手電筒拿了出來交給師傅。
那攤主一聽，擡頭看着李文凱用一種看菜鳥的目光瞄了李文凱一眼，沒有說話。
師傅一聽自己徒弟的話，皺着眉頭，說道：“說什麼呢，此官窯非彼官窯。這裏的官窯指的是宋代五大名窯之一的官窯，指的是一個窯廠的名稱而不是明清代某某年制年款的御窯廠出品的御窯瓷器。”師傅無語地說道。
“啥，不是官方制訂的窯廠？”李文凱問道。
“不是！”
丟人丟大發了，看來還是少說爲妙，特別是當着賣家的面，自己這一說人家不宰你纔怪。
“這碗好大的哦，看來咱們的祖先喫飯喜歡用大碗，有道是大碗喝酒大口喫肉。”李文凱看着在煤油燈下的闊口大碗感嘆古人的飯量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胡說，這是洗不是碗！”師傅看着自己這個門外漢的徒弟一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呃，師傅，我又說錯了？這碗跟洗……有什麼區別？”李文凱看見師傅生氣了，一副做錯事的小學生看着老師的樣子。
“區別大了，首先從功能上來說，這洗呀，主要是古人用來當筆洗呀什麼的，所謂筆洗，就是說，古人在用毛筆寫完字的時候，用來洗淨墨水的，洗要比碗大得多，口也更大，從器形來說，有圓形的，有方形的，也有花瓣的多邊形的……”師傅說道。
“哦。”李文凱看見那攤主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對方點點頭。
師傅跟李文凱科普一番，看着攤主，伸出手。
對方也站了起來，伸出手，兩人用袖子遮住了手掌。
這握個手而已，何必要捂着，怕人家看見你們的玉手不成？
李文凱在心裏暗道，不過有前面的教訓，李文凱也不說話，看着兩人。
只見師傅開口說道：“小老弟，我們誠心想買，你開個價吧。”
“這個數。”只見攤主開口說道。
“不，太貴了，這個數。”
“大爺，你殺價也太狠了，我這只是小本經營，不賺幾個錢，你要是誠心想要，這個數。”
李文凱見到兩人袖子捂着在那裏對話，也不知道是多少，在一邊小聲地提醒師傅說道：“師傅，咱們有僑匯券。”
這話被對方聽到了，眼睛一亮，不過很快掩飾過去，裝作無足輕重的樣子說道：“要是有僑匯券，那就少一點，這個數。”攤主跟李文凱師傅說道。
……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兩人收回手，師傅看着李文凱說道：“成了。”
“師傅，多少？”李文凱小聲地湊近了師傅跟前問道。
“10塊錢的僑匯券。”
“呃……”李文凱被嗆到了。
不要錢？
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