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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露得了花令的事一經傳出,就在新人裏狠出了把風頭。
不說其餘后妃,同批新人裏至今也只有寧子漱得了一張蘭花令,加上她的,不過兩張。
但是相較起來,茉莉花不算珍貴打眼,不比四君子之一的蘭這樣招妒。
且皇后又認爲這件事發生在自己拉攏雲露之後,皇上那是賣給她的面子,所以心情還算舒暢。
背靠大樹好乘涼,宮人見帝后皆對她和顏悅色,雲露的日子自然好過。
“主子,這是御膳房新制的馬蹄凍,聽說很是開胃爽口。
您可要嚐嚐?”
良辰小心地呈來一碟子果凍狀的糕子,裏頭凝固了花生、芝麻,佐以小塊的紅棗糕提色,讓人瞧着便有了食慾。
自那日後,良辰一旦靠近雲露身旁,行事便比平時更爲怯怯,但也愈發恭敬了。
雲露一早讓人把美人榻移到窗邊,自己坐着發了半晌的呆,只看那掃淨天地塵埃的落雨。
霧濛濛的雨絲掩映着紅牆綠瓦,樓臺高閣。
細雨紛紛,打在屋檐上如一支脆麗活潑的船歌,女子拍槳而唱,脆聲好聽。
“端來我嘗。”
她盈着笑,全不似那晚頃刻間定人生死的可怖。
良辰遞了銀匙子予她,如常轉述小福子打聽來的話:“聽說晨早皇上在御花園裏碰見了沈霞帔,見沈霞帔舉傘爲花草擋雨,氣質清冷,面目柔和,受其觸動便親自替她打傘。
想必今晚沈霞帔就要承寵了。”
“有個好姐姐確是事半功倍。”
雲露喫着點心,笑作點評。
皇帝的日常出行,她們這些新人暫且還沒摸熟透。
良辰頓了頓,大着膽子道:“但奴婢瞧着,沈霞帔和沈芬儀的關係不算好。”
她們可是嫡親姊妹。
“你倒是仔細——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們姊妹的事,咱們不必攙和。”
比起姐妹倆的關係,她倒是更好奇,爲什麼沈香蘿明明是傲氣清寒的性子,卻事事都要爭在前頭。
行爲和性格,矛盾重重。
若不是她僞裝的好,就是另有緣故。
少女戀愛說完了,緊接着就是豪門恩怨的大戲。
“淑妃娘娘替錢麗儀求掌永寧宮,皇上應了,但皇后娘娘知曉後反與皇上說,如今霞帔們的住處才定,太后的身體又須靜養,宮裏再要動土不宜安寧,並不肯應。”
這藉口找得不夠巧妙,不過是換個宮殿的事,就是要修葺裝飾一番,哪裏就能擾着太后了?
不過皇后靠山硬,腰桿直,做事一向明目張膽。
謀劃得精不精細不重要,達到目的纔是正理兒。
“皇上不肯答應?”
“不曾不答應,皇上說君無戲言,宮殿會批予她掌管,但因牽扯到太后娘娘,錢麗儀一向懂事,想必再等一段時日也使得。”
雲露笑了。
皇上駁也就駁了,偏偏要和人玩文字遊戲,一定說自己承諾的事不會反悔。
這和反悔也沒多大差別,一段時日,到底是多少日?
這麼一來,淑妃反倒不好再提。
畢竟皇帝是答應了的,再提,那就是催着皇帝辦事。
誰敢?
“還有別的沒有?”
她喫的津津有味,聽得也有趣。
大夏朝的後宮裏,趣事總比別的朝代要多一些,全因這裏出了一個“玩家”皇帝。
良辰支吾着不敢說,半天兒才道。
“還有一個是與皇上有關的。”